鈴鐺也緊張地看著祝纓,說:「大人,我能學好。學好了,您讓我幹什麼,我都干。」
祝纓從抽屜里摸出一個本子,問道:「要正經上學,他們都要再取個名字的,我也給你取個名字可好?你小名還是叫鈴鐺。」
花姐笑道:「那可太好了。」
鈴鐺也高興地說:「好!您已經給了一個姓,就請再給我一個名。」她以前只知道「某某家」是一個歸屬,「我是祝家的」就是自己成為了祝纓傘下之人,得到了庇護。下山這幾個月,才弄明白與她理解的有些微的不同。給取個名字,就更親近了一些。
她心裡喜歡這樣。
祝纓抬筆,在本子上面寫了三個字,吹一吹,拿給了鈴鐺,說:「有新功課了,也得有個新本子記。課程調過來了,你就拿著這個去找仇文聽課吧。認得這幾個字吧?」
「是,」鈴鐺接過本子,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出來,「祝青君。」
花姐與杜大姐、胡師姐都為鈴鐺高興,花姐道:「這下可好了,我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祝纓道:「都去安安穩穩地睡吧。鈴鐺要多學幾門功課,以後家裡給她多備一份文具。」
鈴鐺捧著本子,認認真真給祝纓拜了三拜。
祝纓道:「都去吧。」
……——
花姐給番學又添了一個學生,另一面,蘇鳴鸞也與女兒有了一番的長談。
蘇鳴鸞先是仔細問了進京的事情,聽說女兒自己要刀而祝纓沒生氣,便說:「咱們沒看錯你阿翁。你阿翁是你阿翁,皇帝是皇帝,朝廷里的其他人是朝廷里的其他人。別因你阿翁一個人,就信了山下的所有人!」
蘇喆鼻子一皺道:「阿媽,我知道的,他們,切!」
蘇鳴鸞一笑,又問了「西番」的事,蘇喆拿了換的那個銀杯給她看:「我小時候好像聽說過西番,在北邊,離咱們很遠。」
蘇鳴鸞道:「對,但也不是全聽不到。咱們離他們和離京城,還不定哪個更近呢,不過路更難走,都是山。他們要茶了?」
「嗯,不過後來就不理人了,好像說是,太遠了。」
蘇鳴鸞嘆了口氣,又將銀杯看了一看,說:「是啊,要是近一些就好了,咱們的茶能換更多的東西。」
「那麼遠,不跟山下換了?」
蘇鳴鸞笑了笑:「你又忘了我說的了?你阿翁是你阿翁,別人是別人,要是有一天你阿翁不在山下做官了,換了別的不好的人,咱們怎麼辦?叫他們捏著脖子?得有個後手。」
「阿翁不在……」
蘇鳴鸞道:「山下的官兒,是要調的,跟咱們不一樣,你課都聽到哪裡去了?」
蘇喆小臉有點呆:「阿翁,不是不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