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司工道:「就快得了,識字課本頁數少,這個醫書頁數有些多,雕版也就多。恐怕得下個月了。」
「不要為了趕工刻壞了才好,下個月我還等得。」
「是。」
「我等你的好消息。」
彭司工肅立道:「必不辱命!」
祝纓笑笑。
又召來項安,問她各工坊的情況。
項安拿出一本小冊子,祝纓道:「準備一下,我這裡有一些人,你帶他們去各工坊,做學徒。放到番學邊的那個小學堂里安置,安排阿漁和阿煉兩個過去,教他們一點官話。以後白天在坊里學手藝,晚上到小學堂里接著學官話和寫字。」
項安道:「是。」
祝纓最後嘆了口氣,問道:「二郎回家準備相親了,你呢?」
項安怔了一怔,不自覺地揉著衣角:「我不想嫁人!現在也沒有好人肯入贅,且看著吧。大人,我在糖坊很好!對了,有個小丫頭也很有靈氣!」
「哦?」
項安心頭微松,道:「叫阿金,糖坊里的小工。學得也快,人也伶俐。就是南平本地人,她家人口多,她是老大,今年十四了,下頭五個弟妹。」
「十四了……」
項安忙說:「我同她爹娘聊過了。她爹與我訂了契,不用怕一展眼就有主兒了。就算有,我也是排前頭的。」
「那她的將來,你安排好了嗎?」
項安道:「我要能好,她也就與我一般,她要自己尋著歸宿了,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了。大人,我……」
祝纓道:「想干就接著干,過一陣子,我還有旁的事要交給你。」
「是!」項安答得很大聲。
祝纓笑著擺了擺手:「你順便去看一下江騰,給我捎一句話。」
項安忙問:「大人要捎什麼話?」
「問一問她,書稿準備好了沒有。」
「是。」
……——
江騰的書稿就是之前讓她準備的仵作手札,自從祝纓說了,她就開始留意,稿子改了一遍又一遍,又畫了好些圖畫,都覺得不太滿意。
聽項安一說,她心裡有點慌,臉上還是一點不顯:「我這就去回大人。」
她有點憔悴,雖然雇了乳母帶孩子,落衙後回家也不免被孩子干擾,兩個孩子一天一天地長大,也越來越能哭鬧了。這讓她在家裡很難做好校對修改的工作,最近幾個月只能零零碎碎地修改。
實在拖不過去,只得將最後一稿未謄抄的書稿先裝好,硬著頭皮拿到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