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龍時道:「放肆就放肆吧,東宮久懸的危害,袞袞諸公都不知道,也只好由著我放肆了。」
禮部侍郎溫言勸道:「你且退下,立儲之事豈是你一言建議就能倉促決定?」
夏龍時釘在地上一動不動:「自先太子薨逝至今有幾年了?這也能算得上倉促嗎?這些年,君臣都不考慮這件事的嗎?這是什麼道理?」
皇帝勉強回過神來,緊緊握著桌上一方鎮紙,用力砸了砸御案,眾臣都看了過去,皇帝緩緩地道:「太子薨逝,朕甚痛心,卿且退下,容朕慢慢想來。」
夏龍時道:「天子無私事!先太子薨逝,天下同悲,聖天子撫育萬民,非止此一子。」
他脖子上的青筋暴了起來,寸步不讓。
皇帝血氣直往上涌,藍興擔憂地搶前一步:「陛下。」又焦急地往下使眼色。下面,王、施二人正在一旁「等候發落」,其他人沒一個說話的。他又看向鄭熹,鄭熹捧著笏板恭恭敬敬地站著。
不愧是做過禮部尚書的人,儀態真是沒得挑。眾臣上朝不能直視天顏,皇帝高坐,下面君臣微微低頭,他們要是不抬眼,根本看不到上面人的眼色。藍興真真俏媚眼做給了瞎子看。
其他人也都有樣學樣,幾個皇子更絕,興奮、緊張之中低著頭眼睛偷偷上瞥,一個一個像是在翻白眼。
只有一個昆達赤站在人堆里很顯眼,可這有什麼用?
藍興只得又小聲叫了一聲:「陛下。」
皇帝太陽穴上突突直跳,喘著氣說:「丞相留下,退……」他頓了一頓,看到了昆達赤,「鴻臚,伴王子回館。退朝!」
眾臣參差不齊地躬身。
此處是大朝會的地方,皇帝與重臣開小會不在這裡,皇帝與王、施二人往後走。
祝纓幾步趕到駱晟身邊,路過夏龍時,這位仁兄還直挺挺地跪在那裡,路過他的人多數投以欽佩的目光。到了駱晟身邊,這位駙馬還沒緩過神兒來,問祝纓:「這可如何是好?」
祝纓道:「先把西番使節送回四夷館吧,這回可止不住人議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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