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祝纓說。
看到人走近了,祝纓才起身,到門口等到了張運,也看清了他身後的幾個人。四個學生打扮的人,她都有印象。但是只有鄒進賢一個是以前的官學生,另外三人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這三人家境都不錯,也是州內大戶,祝纓認識這些人家。
張運與祝纓先見了禮,四個學生都帶一點小激動地拜見祝纓,祝纓道:「進來坐,邊吃邊聊。」
她家裡還是沒有舞樂,但是酒食豐盛,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賓主坐下,祝纓先是慰問他們一路辛勞,幾人道謝。祝纓又問張運向皇城裡各部報了到沒有,張運道:「已經去了,裡頭說如今事忙,也不知道要排到何時。」
祝纓道:「哦,東宮與永平公主家做親,他們確實忙呢。」
張運的本意,乃是想請祝纓代為關說好過關,祝纓卻不接這個話,只與他閒扯家常,先是讓給張運等人上酒:「你們都能飲酒嗎?長途奔波,飲些熱酒解乏,不擅飲的也不妨,我這裡還有熱奶茶。」
他們都說喝酒,祝纓就讓繼續溫酒,然後問一些梧州的情況,什麼今年收成如何,又問他帶這四個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貢士。
張運忙說:「正是。鄒進賢雖是官學生,但學問也好。刺史大人便點了他們四個,使我與他們同行。」
這一條張運認為也是需要祝纓的門路的。雖然每年各州都可以貢士入京,數目不等。但不是說州里推薦了到京城就一定能有官做的,貢士們不但要經過一次考試,還要排隊等官職。考試答卷太差的,州里還要受責問,問刺史是不是瞎。即使通過了,也只是有一個做官的資格,等多久才能有實職也不一定,還得自己活動。因此京城滯留的貢士也不少。
但是祝纓就不一樣了,凡她帶出來的,必有把握給個官職。壓根不用排期等空缺。
祝纓依舊不接這個話,還是與他話家常,詢問梧州的情況,又問幾個學生的話。鄒進賢的情況她知道,另外三人以前是學問不怎麼樣的,現在成了「貢士」,未免誤判了他們,出言考一考、套一套話。
一問之下,發現他們與之前也沒什麼長進,看衣服也是學生樣。祝纓就問:「你們也補進官學了?」
學生答:「是,大人離高升之後,官學裡又缺了幾個,新使君檢視名籍便命學生們補入了。」
難怪,不是考進來的。
祝纓對下面擺一擺手:「怎麼不給他們繼續斟酒呢?」眼看著學生們又喝下半壺,順便問一問學校內的情況,她說話十分的和氣,有意套話,學生哪經過她的手段?一壺半下去,嘴也沒了把門的,舌頭也大了,說了一件事:「旁的都好,就是番學生有些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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