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晟沒有鄭熹那許多心眼兒,還等鄭熹回話呢。鄭熹道:「我同他談過再定吧。」
「好,請。」
二人到了鴻臚寺,沈瑛見到鄭熹時怔了一下,鄭熹與沈瑛在二十年前共事之後再沒有什麼親密的交集,此時見面卻仍是一副可親的模樣與他問好。
四個人里,只有駱晟一個真心,沈瑛看到鄭熹的紫袍忽地生心感慨,也沒了心情,只剩下些客套。鄭熹與祝纓是真從容,行禮問好,像套好了招似的。
駱晟還真心又討了個情,祝纓道:「京兆當然重要,要不,咱們再合計合計?」
鄭熹道:「好,我在京兆府里等你。」
駱晟與祝纓將換了一個眼色,祝纓就跟著鄭熹去了京兆府。
……——
祝、鄭二人一路上沒有說「正事」,祝纓其實不急,五份奏本她都回收了,呈了兩份、燒了三份,她現在就是做個戲,等出了正月,各邦使節都回去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接下來就是等御史回來,看梧州諸人坑刺史的結果。
鄭熹也不急,他心裡有七、八分確定是祝纓乾的,就剛才在鴻臚寺看那三個人的樣子,駱晟是不自覺地往祝纓身邊站,孰近孰遠,一望即知。
他與祝纓談天說地,說鴻臚寺忙不忙,問胡使現在又在幹什麼。到了京兆府,他還是先開了晨會,然後才與祝纓到書房裡說話。
進了書房,他就不客氣了:「坐。」
兩人坐下,鄭熹道:「你幹的好事。」
「咦?什麼好事?」
鄭熹道:「今天東宮突然說,不用建歧陽王府了。是不是你乾的?」
祝纓笑笑,鄭熹又說:「公主怎麼轉性了?還是你吧?」
祝纓又笑:「不愧是大人。」
鄭熹冷笑一聲:「我就說,公主多麼堅定地要一個華麗的新宅好配駱家的女兒?這就轉性了?哼!這還罷了,只有你,還會想到要駱家女兒再上一本。」
「這都算出來了?」
鄭熹想起自己的女兒,也不想生氣了,說:「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祝纓道:「實不相瞞,剛才您要不叫我,我就找竇尚書去了。」
「嗯?」
「梧州的事兒不太好,我想從戶部吏部查些檔,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過去接任。竇尚書哪有心情理會我?不得先為他解憂麼?」
鄭熹皺眉:「梧州怎麼了?」
祝纓慢慢地將梧州的事說了:「十幾年的心血,可不能荒廢了。朝中要是起了波瀾,區區梧州又算什麼?誰還有心情管它?我可不想朝中生亂,戶部與陛下慪氣,眼看梧州受苦。天家太平,對大家有利。」
鄭熹道:「那也要太平得起來。」
祝纓道:「可惜許多人不願意去梧州,能找到的人總有種種缺憾。」說著她看了鄭熹一眼。鄭熹這邊的人,對三千里外興趣非常的小。
鄭熹道:「梧州有什麼難處可以對我講。東宮的事,儘量少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