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松年道:「我如何做得丞相?」
皇帝道:「就是你了,我自有深意!」
王雲鶴對劉松年使眼色,劉松年只得閉嘴,心裡覺得皇帝傻了。
皇帝又說:「明日早朝!」
太子道:「阿爹如今抱恙,不如靜養。」
皇帝罵道:「放屁!我還沒死呢!就要隔絕內外嗎?」
把個太子罵懵了,親爹瞎了,讓親爹休息,哪裡說錯了?
歧陽王低聲問小妻子:「阿姳,累不累?」
「藥師。」
歧陽王小名藥師,聽到皇帝叫他,忙擠上前去:「阿翁。」
皇帝道:「我很好。阿姳也來了麼?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怎麼都來啦?我又沒有事。」
駱姳不知怎麼的,心裡有許多的酸澀與委屈,終於哭出了聲:「翁翁。」她撲到了皇帝的床前,頭冠一歪。歧陽王扶好自己的小新娘,皇帝的手落在了外孫女瘦弱的肩膀上:「莫哭莫哭,我在我在的。」
駱姳道:「我要陪翁翁。」
皇帝微笑道:「傻孩子,你今天不該在我這裡呀,翁翁沒事。藥師。」
歧陽王低聲對小妻子說:「要陪阿翁,咱們也先回換身衣服,好不好?你這樣不方便,這身衣服太累了。」
皇帝聽著兩人說話,微微一笑:「去吧。」又說太子和丞相都可以退下了,獨留阮大將軍和劉松年。
太子與丞相只得退走,歧陽王也帶走了駱姳。皇帝對阮大將軍道:「從今天起,你要格外警醒!外緊內松,不要讓他們勾連消息。禁軍中要格外重用可信的舊家子弟。」
阮大將軍領命。
最後,皇帝留下了劉松年。
劉松年道:「確實該靜養的。」
「哼!說這話你信嗎?」皇帝問。
劉松年道:「信。」
皇帝嘆氣道:「不說這些沒意思的話了,二十年前召你進京的時候,就是預備著我死的那一天你可助太子穩定局勢。」
劉松年不客氣地說:「先太子不用我。陛下也莫提萬年之期。」
皇帝道:「我也不想提,我可不想有齊桓公的下場!你須幫我。當年安王為亂,你幫的我。事了拂衣去,你走得毫不留戀。如今可不能再走了。」
「陛下已立太子。」
「他不如我兒,壓不住兄弟!王雲鶴有治國之才,宮掖之間,他太迂直了。」
「只有我刻薄奸狡。」
皇帝低聲道:「我信你。別人的心裡,有江山、有抱負、有天下大同還有門戶私計,應付皇帝啊,不過是為了他們自己。只有你,心性至純,你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