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祝纓白天一切如常,回到家裡總是裝瞎子,不出幾天,行動間就與常人差別不大了。
期間,歧陽王又到了鴻臚寺一回——三朝回門之後,他如約帶著駱姳到鴻臚寺約駱晟、祝纓去舊邸。
駱晟滿是期待,仍然說:「阿姳才到宮中,現在這麼辦就罷了,以後她得在宮裡生活的,不好總帶她往外跑的,她得適應呀。」
歧陽王笑道:「明白的,也不天天都這樣,我也須得侍奉阿翁、襄助阿爹。準備給阿姳找個師傅,在東宮接著識字讀書,您看呢?」
駱晟連聲贊同:「使得、使得。」
歧陽王又極親切地對沈瑛道:「六部九寺位置重要,鴻臚寺不能缺了人主持,因我夫婦之故使二位陪我出宮,有勞沈少卿了。慚愧慚愧。」
沈瑛忙道:「不敢不敢。」
歧陽王又誇了沈瑛之老成持重,再三拜託致歉,說他受累了。駱晟也將事拜託,沈瑛臉上帶笑:「是下官職責所在。」
祝纓與他相對頷首。
然後一行人出了皇城往舊邸而去。
舊邸早知他們要來,已趕工修繕一新。歧陽王故意讓出位置,讓父女倆一處,他自己與祝纓站在一邊看駱晟與駱姳在舊府里玩。
祝纓對他欠了欠身,歧陽王道:「我生長於此,現在想想,還是小時候快活。到了宮裡,就沒有這般自在了。」
祝纓道:「魚與熊掌。」
歧陽王搖頭道:「只怕魚沒了,熊掌也沒能得到。」
祝纓側過臉來看他,歧陽王定定地看著她,道:「您兩番提點,我父子銘記在心。」
祝纓道:「都是眼面上的事,不值當您這麼說。」
歧陽王道:「還請教我。」
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祝纓的臉,耳邊傳來駱姳的笑聲,祝纓看過去,只見駱晟給女兒推鞦韆,祝纓見過的小姑娘里,沒有一個能有這無憂無慮的笑。
她嘆了口氣,回看歧陽王:「言多有失。」
歧陽王的目光絲毫不讓,還要再問,祝纓還是平靜地看著他,歧陽王的眼睛睜大了一點。祝纓點點頭,那邊傳來駱姳的聲音:「阿爹,他們在幹什麼呢?」
卻是父女倆玩累了,駱晟將她從鞦韆上抱了下來,兩人正往這邊看。歧陽王想說「沒幹什麼」,一旁祝纓道:「比賽。」
駱晟好奇了:「這是比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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