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瑛離開之後,駱晟才說:「陛下今天生氣了。」
「誒?」
「自從上次抱恙之後,脾氣越發不好了。今天訓斥了太子辦理政務不夠仔細。唉,也不知道阿姳在宮裡過得怎麼樣……」
祝纓道:「恐怕整個宮裡,陛下只有對她發不起火來。」
駱晟小聲地說:「就怕魯王又亂說。真是的,為什麼還喜歡魯王呢?」
祝纓微微有些詫異,駱晟幾乎從不說人壞話,現在說到了魯王,把皇帝也捎上了。她說:「父母疼小兒。」
駱晟直皺鼻子:「也太疼了。」
祝纓道:「這話不能到外面說,叫人聽見了豈不要說你們不和?」
「哎,不說不說,就同你說說。你今天不忙吧?」
「有一件事,就是昨天說的那個。」
「哦哦,你安排。」
「昨天住下來之後與她聊了一聊,才知道她母親有一個奏本,是請立她為嗣。」
駱晟道:「阿蘇縣令,不是只有一個女兒過來的嗎?怎麼立女兒為嗣?這不對吧?」
「獨生女。」
「那也不對勁兒,以後不生了?縱沒有親生兒子,難道不能過繼?」駱晟很自然地問。
祝纓道:「您想,這回他們告狀都告了些什麼?話趕話的,趕上了,心裡不踏實。」
「哎喲……」
「這奏本,咱們恐怕得給她遞上去。她們本就有這個風俗,蘇鳴鸞的縣令就做得挺好。」
駱晟沉吟良久,道:「只要不生亂,又不是中原,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別人家的事。」
「那我這就送去政事堂了?」
「好。」
……
祝纓麻溜地去了政事堂,王雲鶴打算問她收留蘇喆的事情的。豈料祝纓又甩出了一個奏本,把王雲鶴原本想說的話給塞了回去。
王雲鶴與施鯤研究了一下,施鯤與駱晟的想法居然出奇的一致,道:「就聽其風俗吧。歸化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辦到的。」
王雲鶴默不作聲,一直看著祝纓,祝纓道:「她需要朝廷的認可,總比不需要來得好。」
劉松年抱著胳膊,聽他們說了一陣,才道:「又弄鬼!」
祝纓道:「一個家,婆媳吵架,怎麼辦呢?不是看婆婆慈祥與否,也不是看媳婦孝順與否,看那男人腦子清不清楚。拿大義名分去壓,要麼把老婆逼死,要麼把老婆氣跑,終落得個雞飛蛋打。不如一頭老娘一頭老婆,咱們在中間先糊著過。日子久了,婆媳互相知道了脾氣,慢慢也就和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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