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咱們三人里須得有一個人留守,聽聞當日政事堂是劉相公在御前,設若有急務,祁泰應付不了他。」
一聽劉松年,駱晟、沈瑛頭皮發麻:「他?」
沈瑛道:「還是子璋留守吧。」
駱晟馬上說:「還是子璋。」
祝纓猶豫了一下,道:「這……好吧。」
分工完畢之後,祝纓叫來了趙蘇:「冬至日我就不去了,你隨他們去。」
趙蘇道:「您為什麼不去呢?」
祝纓道:「味兒不太對,老馬盯著的那些人突然不見了。你,帶件兵器防身。」她還收到了陳放的內幕消息,皇帝的情況愈發的不好。在皇帝與太子分開的時候,她選擇留在離皇帝比較近的地方。東宮父子不會同時出行,宮裡還有一個歧陽王。照最壞的打算來,就在這一天出事了,留在宮中對她更有利。
趙蘇道:「是。」
「放鬆些,有備無患。太子在深宮之中,身邊戒備森嚴,只有出行的時候才稍有空隙。但也未必就會出事。」
祝纓落衙後又去找了鄭熹,鄭熹是京兆尹,他也不隨太子出城,而是坐鎮京城「維持秩序」。鄭熹剛回到家,衣服還沒換,只將帽子摘了,就在後宅與祝纓見面。
祝纓也沒換衣服,到了卻見鄭川不在面前,岳夫人倒是在的。鄭熹問道:「何事?」
祝纓道:「聽說魯王府有人結交綠林,我就留意了一下街面。有風聲說,那批人不見了。」
鄭熹道:「我也聽說了,京城已加強了戒備。那個人已經癲狂了,不發一回瘋是不算完的。太子又要出城,冬至日的祭祀又不能沒有人主持。京兆府會派人監視魯王府,不讓他有機會出來阻撓太子。」
祝纓算了一算,結交綠林,也就搞個打家劫舍、行刺之類的勾當,總不能是扯旗造反吧?魯王但凡有二兩腦子,都干不出攻打皇宮這事兒。以魯王以往的習慣來看,他是個會針對太子的人。
鄭熹道:「不要焦躁,他的腦子未必能成。越平靜、拖得越久,對咱們越有利。」
「是。」
兩人又低聲說了一陣,祝纓才告辭出來。回到家裡,又讓家裡的人近期都注意安全。皇帝病重的時候,人心惶惶,街上打架鬥毆、偷搶拐騙的事情也變多了。她讓女孩子們出門小心,要結伴而行:「這幾天胡娘子受累,不必隨我去應卯,只管伴著她們。」
算一算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祝纓覺得冬至日應該能夠平安度過了。
…………
到得冬至日,祝纓如常到了宮裡應卯。
那一邊,祭祀的人群也按時出發了,整個皇城都安靜了不少。祝纓到了鴻臚寺,裡面一片冷清。快要過年了,鴻臚寺也要過年,各種事務、各種款項進出,祝纓覆核著前一天趙蘇交過來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