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祝纓說。
收了供詞,讓週遊畫押,然後離開了。
林讚嘆息一聲:「也難怪,有那樣英雄的父親,他……」
祝纓沒接茬,默默地去了聞禕處。
聞禕是位儒雅的老者,很有長者風範。祝纓見了他,禮貌地一揖。聞禕也還了一禮,看起來非常的從容。
祝纓請他坐下,一對三,面對面,祝纓道:「冒犯了。」
聞禕微笑而已。
祝纓道:「您的名字不在那張紙上,請您到這裡來,是有人提到了您是謀主。」
聞禕道:「那張紙,在你手上了?」
祝纓點點頭:「是。不過您可以說一下為什麼嗎?您說了,我如實奏報上去。當然,您要不願意說,大理寺嘛,講證據的地方,我也不喜歡動刑,我手裡的證據足夠了。您還是能在這裡好吃好住,直到……您是能人,賢臣庸主,最是悲傷。」
聞禕還是不說話。
祝纓道:「兩宮都在宮中,是沒有機會的。只有他們分開才方便行事。兩路,以吉時為號,免了兩頭出差。一路掌控宮中,一路拿下儲君。宮中還不是從外向內攻,是在內里就暴發出來。是個高手。那邊那幾塊料,哪個像能拿出那麼個主意的人?只有盟書籤名像魯王能幹出來的事。」
林贊吸了口涼氣。
聞禕嘆了口氣:「我是先帝指派給魯王的,離不開的。你是鄭熹的人,鄭熹當年在東宮,難道不是與我一樣?」
「我可不是他的人,我是朝廷官員。」
「好吧,朝廷官員,我難道不是?可誰又能將我與魯王分開?既分不開,就只好盡力推他了。」
祝纓道:「還請詳述。」
聞禕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兩路……」
祝纓最後問道:「段嬰我是知道的,他與魯王是姻親。段琳為什麼?這樣的人家,人口又足夠多,可以兩頭下注。」
聞禕道:「許他日後拜相,誅鄭氏。」
祝纓點了點頭,等他簽字畫押之後,轉去看段琳。
她一點也不想審段琳,這貨就是浪費她的時間。但是皇帝要問,她也就意思意思地去問了一問。
兩天來,無人理會段琳,但段琳心中仍覺不妙。他在大理寺,落到仇人祝纓手裡,能有好嗎?
哪知祝纓進來之後,只問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有軟甲?」
段琳道:「我並非事先知道有人行刺太子,我在京中有仇人,是防仇人刺殺的!」
祝纓道:「好,我會報上去的。」說完便離開了。
段琳目瞪口呆:這就走了?不繼續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