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堂上,祝纓也不拍醒木,也不喝斥,而是說:「天寒夜深,請諸位過來實在過意不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有人想說你何必假惺惺,也有人發現了不對勁,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初簽名喝血酒的人。
果然,祝纓又說:「這一杯,給裡面魯王殿下送過去。這一杯給週遊將軍,當日他沒能與大伙兒一塊兒喝酒,真是遺憾。這一杯,給段著作……哦,他們要是已經睡下了,就不必再吵醒了。」
有人一接酒杯就扔了:「我不喝!我是被脅迫的!」
祝纓抬起食指豎在唇前:「噓——」
那人瞪大了眼睛,老黃又塞給了他一杯酒,他哆嗦著接了,倒有半杯被灑在了衣襟上,把剩下的顫抖著吸溜了。
祝纓道:「大理寺是個講道理、講證據的地方,刑不上大夫,我也不喜歡用刑,我待諸位以禮,也請諸位體諒,不要為難我的人,與他們好好聊。請。啊,對了,夜深了,大吵大鬧有辱斯文,別吵著夜貓子。」
她擺一擺手,各人的杯子被收走,依次被關到準備好的囚室里。也不明著搜身,而是請他們沐浴、更衣,然後「聊天」。
祝纓就不參與審問他們了,就在這堂上辦公。把信函都看完,上鎖,讓小陶拿來封條給封了。再處理一下大理寺積攢的一些公務,武相今天也當值,她與周娓兩個走了過來,說:「大人,夜深了,您明天還要上朝,要不先休息一下?那邊的屋子清清淨淨的,鋪蓋也置辦了新的。」
祝纓道:「不用管我,你們休息吧。」
武、周二人哪能在這個時候真的休息呢?回到房裡和衣而臥。
祝纓公務之外還要再考慮一件事:分贓。抄家肯定得扣下一點,不然接下來活就沒法幹了。怎麼拿、拿多少、怎麼分、分多少,她也都有了計劃。
還有應付求情的人,別人不好講,週遊岳母雖然死了,妻子還在,求到鄭熹母親那裡要怎麼辦?阮大將軍還為聞禕求情呢。又還有其他一些人……
天快亮的時候,供詞陸續地送了過來,祝纓將供詞看完,這裡面也有很痛快地認了的,也有將責任推給聞禕、魯王說自己是被騙的,也有咬死是被脅迫,不然就要殺他全家,不得已而從賊的。說得都不太深,還得細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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