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低聲斂氣地道:「是。」
她們一走,小兒媳婦悄悄地對丈夫道:「大嫂怎麼這麼老實了?」
她丈夫剜了她一眼,道:「她還想怎麼不老實?」
老夫人道:「不吃了!」
眾人便都散去。
老夫人對侍女道:「走,看看大娘去。」
段氏的屋子還在,只是久未住人,正在打掃著,老夫人來了,段氏還是那一身衣裳沒來得及換。聽到有人過來,往外看是老夫人來了,忙迎了出去:「只掃出一間屋子,您到這兒來坐。」
老夫人看一看兒媳婦這妝束,首飾也少了許多,衣服料子看著倒還不錯,但也頗多褶皺,可見路上也是辛苦了。再看箱籠包袱,少得可憐。
老夫人進了屋子,婆媳對坐,老夫人劈頭便是一句:「我沒叫他們來,你可要給我說實話,你爹謀逆到底還有什麼隱情?!」
段氏忍氣道:「何曾有什麼隱情?我也是毫不知情的!」
「要是沒有,怎麼他們死了還不算,倒要牽連到我們?!你丈夫正在獄裡關著!」
「是他們說,有人告了公爹貪贓枉法。」
才說了一句,就被老夫人啐了:「呸!那算個什麼罪名?誰個不干那些個事兒?滿京城的這些官兒,有幾個不收禮?不管請託的?被告的還少了嗎?有多少是被鎖拿進京下大獄的?你摸摸良心,拿這個話騙我老婆子,你還是人嗎?」
老夫人的怨氣大得很,這長媳是他們家求娶的不錯。看在段琳的面子上,她這個婆婆可是很縱容兒媳婦的。如今段家失勢了,這兒媳婦還拿以前的范兒來對婆婆?真是沒教養!
老夫人越想越氣:「你究竟知道些什麼,趁早說出來!別再念著你那個娘家了!都死了,還能怎麼翻身?要知道了,趁早揭發首告出來,讓他們爺兒倆早日回家是正經!我們家要是不好了,你還能有什麼好?你現在只有丈夫可靠了。」
這樣的話,早在南方的時候她就聽丈夫說過一回了,現在再聽一次,段氏依然覺得刺心。
老夫人說得也是對的,她已經沒有娘家了。是真的沒有了,父親、兄弟都死了,母親等人都流放了。同姓的段家人也有,此時也是自顧不暇,且不知流落何方了。
可是,夫家對她的這個樣子,這個夫家,是她安身立命之所麼?
孩子又哭了起來,段氏忍辱道:「我離京三千里,能知道什麼事呢?您莫急,我姑母嫁在關家,今天過節,我打發人去給她請安。明天去看她,打聽打聽消息,看看能不能托人求情。」
老夫人緩了一口氣,問道:「那是大郎?」
「是。」段氏命人將兒子抱了上來,孩子只有兩歲,卞家的嫡長孫,卞行十分疼愛他。盡一州之膏腴將他養得白白胖胖,這幾個月吃了些苦,容易受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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