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悉用力保證:「臣必不負聖恩。」
「你要有個樣子,尊敬長者,禮賢下士,別人才會看重你。」
「是。」
皇帝道:「去向施相公請教吧。」
時悉辭別皇帝,往政事堂去了。
皇帝敲了敲桌子,問杜世恩:「鄭熹回去了嗎?」
杜世恩道:「怕是已經走了,要去召回來嗎?」
「不必了。」皇帝低下頭,心裡划過了許多事,好像抓住了什麼,又好像沒抓住。他心裡又有一點急,要開口,又沒繼續說。
時悉此後便成為了施鯤的一個幫手,比施鯤還勤快,施鯤還有政務要處理,時悉一顆心都撲在了營建帝陵上。先帝壽命極長,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的後事做了不少的準備,選址、大部分的用料都是現成的。先帝的皇后先安葬的,那時候就一併選好了風水寶地。當時就是施鯤主持的,他已經留了餘量。
輪到先帝駕崩辦喪事,進展頗佳。施季行到大理寺做少卿,是趕上了魯逆案的尾巴,跟著沾光蹭了點功勞。現在皇帝又把女婿放到施鯤手下,也是趕上了個營建陵寢的尾巴,同樣可以沾光蹭點好處。
施鯤坦然地想:一飲一啄。
不得不說,皇帝這個安排是很巧妙的。施鯤不想反對,並且決定接下來無論是收尾還是別的什麼事兒,只要稍稍為難的,都打發時悉同皇帝磨牙去!
他算了一下,再有一個月就能完工了,然後是選個吉日把先帝給送進去。才一個月,不讓他多干點兒事,能學著什麼東西?得把這個駙馬好好支使支使!
只等先帝安葬了,他施鯤就可以休致了!
施鯤這裡帳算得清楚,不想卻又被另一件事給耽誤了——陳巒死了。
陳巒是他的前輩丞相,急流勇退,沒遇著後來這些糟心事兒。兒孫也教養出來了,看著孫子比兒子好像還像樣子一點。陳放起步比陳萌要早、要好,小伙子看著長得也挺周正。可謂人生美滿。
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壽高而亡,也挺是時候的。
雖說如此,他也不應該耽誤了施鯤休致。事情還是因為祝纓給上了一表,認為古之聖王都有名臣相隨左右的,陳巒給先帝當了那麼多年的丞相,陪葬個帝陵應該也不算過份。先帝這樣的人物,怎麼能夠孤零零的一個人呢?
這是個正經的提議,皇帝也從善如流地批准了。
陪葬就得葬在帝陵不遠,現在帝陵還在修呢!皇帝於是大筆一揮,讓駙馬順便給陳巒也在附近挑塊地方,給陳巒的墓順便挖一挖。陳萌父子回鄉奔喪,扶靈回來墓也應該修差不多了,回來就埋了就行了。
說是交給駙馬,那也算是帝陵的附屬,施鯤也得過問,一分工就耽誤時間,他且走不了。
施鯤只好咽了口氣,攤開了輿圖給陳巒又選了塊地兒。落衙回家,讓施季行去陳府向陳萌道個惱,轉達自己的哀思,傳話「待老友歸來,我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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