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侯看了一眼,道:「到底是你,可也太仔細啦,你自己且有事做呢。」
祝纓道:「我能幹成什麼樣兒,還不是全看您麼?」
兩人說笑幾句,鄭侯將禮單給了唐善,讓他去接了羊酒,又讓擺宴,款待祝纓,說:「肉管夠,軍中禁酒。」
祝纓道:「等大捷之後,我再送些酒來慶功。」
鄭侯笑道:「好。」
整隻的羊串架在烤架上,配上些菜餚,鄭侯說祝纓一路辛苦。祝纓道:「怎麼也比不上您這兒辛苦,我只要與幾個人說話,您這兒人可太多了,不好管。」
鄭侯道:「我要是還能年輕二十歲就好啦,精力不如往昔啦。」
「那別人就更不成啦。看到您來了,我也有底氣了,有些話對別人說不了,幸虧是您在主事。」
鄭侯道:「你這麼說,必有緣故。」
祝纓道:「軍中生活是不是艱難?還是戶部劃撥的錢糧沒到呢?要是一時不湊手,咱們再想想辦法?」
「為什麼這麼說?」
祝纓將袁刺史所說的案子都拿了出來:「您是知道我的,我從底下幹起來的,並不想苛責他們。在梧州的時候也見識過士卒的生活,一個月也未必能吃一次肉。苦。再行軍打仗,更苦更累,眼睛都綠了。見著路邊雞鴨,他要不伸手去逮,就是聖人了。可這被人發現了,倒將苦主給打了,沒幾天苦主還傷重不治了。風評不太好。
要是軍中乏食,怎麼著也得跟朝廷說,地方上也再略想想辦法,不能叫將士們餓著肚子保家衛國不是?百姓供養官軍,也是為的一個安心。宣諭百姓,這是為了不被胡人劫擄,他們心裡舒服。不講明白……」
鄭侯皺眉,截口道:「這群兔崽子,做事這般沒道理!」
祝纓誠懇地道:「您慢生氣,因是對您,我才說這些的。二十年來,您知道我的為人。換個別人,我要是問『是不是缺吃的?』就是無禮了。您北上,我也北上,本該相互照應的。我看了四城的慘狀,心中悲憤不能自已,只要為了國家好,您只管說,我能辦多少就辦多少。」
鄭侯道:「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了!軍紀敗壞,致有此敗!」
祝纓微張了口,欲言又止,鄭侯道:「你還有話,說吧,別弄鬼。」
祝纓又說了調戲婦女的事,鄭侯更加生氣,道:「混帳!」
祝纓道:「類似的事情還有一些,要是我拿人,面上不好看。之前三戰三捷,一白遮百丑,現在遮不住了。地方上向我告訴,我暫壓了下來,當此之時,不好寒了將士們的心。還是找出這麼做的緣由,從根子上把事兒給解決了更好。您北上是為了取勝,我北上就是為了給您把後方安頓好。」
鄭侯道:「不必為他們說話了!軍紀敗壞,他們也打不了仗!打不了仗的兵,有什麼用?搶百姓就是匪,遲早出亂子!」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