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松年接著喝酒,祝纓接著吃飯。婚喪嫁娶都是交際的好時候,今天來的人還多。不過劉松年身邊倒是清淨,祝纓也樂得清淨。
吃了個七分飽,新房那邊熱鬧了起來。祝纓如今也算是「老大人」了,與劉松年都望向那處,看著年輕人們笑鬧。兩人的臉上都掛著一點笑,算是湊這個熱鬧。
祝纓問劉松年:「您不再回施府那邊了?」
劉松年道:「已經去過了。他那裡,麻煩。」
他是女家的媒人,先到施家的,施家的客人沒什麼他喜歡的人,等到陳放迎新婦,一瞅祝纓作為男方媒人也跟了來,他就跟著送親的隊伍到了陳府。陳萌高興地接著了這位天下文宗,請祝纓作陪客招待的劉松年。
既然開了口,劉松年意思意思地又問了一句:「喏,那些人,不去理會理會?」
祝纓看了一眼,道:「等會兒吧,我再吃點兒。陳家也不缺人手。」
那一邊,沈瑛臉上泛著粉色,正與一些賓客高談闊論。他比陳萌大不太多,儀態不錯,這個時候才有許多人想起來——哎,他好像是陳京兆的親舅舅。
這就又是一個久遠的故事了。
沈瑛心情不錯,這些年專司弔唁,他也頗認識了一些人,與人交談也不怯場。今天這樣的場合,陳萌又將一部分賓客與他放在一起,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滿足。
另一邊,冷雲與鄭熹也結束了交談,冷雲萬料不到鄭熹是這般的心大,看別人就有點不順眼。鄭熹只是微笑,他有許多事都不能告訴冷雲,比如,祝纓的來歷。祝纓連戶籍都是他給辦的,所以他比別人更放心。
鄭熹道:「別人家的喜事,你這一臉的不忿,像什麼樣子呢?三郎也沒什麼不妥,我還在家裡,難道要他在朝上帶著人打架?」
冷雲想了一下,道:「也挺好啊。讓陛下看看,沒了你,朝上得亂。」
鄭熹道:「不至於,不至於,不到那個地步。」
賓客們有依次向主人家道喜的,有互相找熟人說話的,也有趁機請人引薦的,好不熱鬧。
太子夫婦的到來,將這熱鬧推向了一個高潮。
太子是個不時會出宮的人,他的出行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帶上他的小妻子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先去了施府,在那裡,駱姳遇到了去施家吃喜酒的駱晟夫婦,太子便將太子妃留在那裡與娘家人敘話,自己往陳家這裡來。
一番見禮,太子一臉的笑:「恭喜恭喜。」
陳萌也堆上了笑,他很高興地說:「殿下親至,蓬蓽生輝。」
劉松年、鄭熹都過來拜見太子,太子先問劉松年身體,又說等著鄭熹回來。冼敬匆匆趕到了他的身邊,太子道:「我也是來做客的,你也是來做客的,今天你不是詹事,只是京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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