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卻是不想的,她也討厭偽君子,但是:「鄭相公在家,咱們只要安安靜靜地等他回來就好。且陛下、東宮,你還看不透麼?跳得太狠了,他們會厭煩的。」
就數她能耐了是吧?鄭熹一丁憂她就能帶著這群蝦兵蟹將去橫掃天下了是吧?鄭熹明年就回來了!她這是要趁機奪鄭熹的權,給這些紈絝當保姆嗎?
還是算了吧!
鄭奕還是嘀嘀咕咕:「你一軟弱,他們會得寸進尺的。」
祝纓道:「那不能讓他們這麼幹。」
「真的?」
「我什麼時候服過軟?」
鄭奕想反駁,忽然發現祝纓確實沒有退讓的時候。平時對自己人太禮貌,讓人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很容易忘記她的脾氣。
他起身,拍拍屁股:「成,我信你!那我走了。」
「慢走。」
祝纓突然覺得,鄭熹帶著這些人,也是有些不容易的。但鄭奕提到的事,她也不打算干。她一個戶部尚書,能幹什麼?且以鄭奕等人的脾氣,肯定是忍不了太久的,跟她說一聲算是眼裡有她,他們想動手的時候,也是不會聽她的勸的。
…………
祝纓猜得沒有錯。
次日,劉松年辭出京,皇帝再三挽留,劉松年堅決要走。皇帝賞賜無數,親自到了劉松年的府上。劉松年走後,他還少吃了一頓飯。
劉松年真真是長在他心上的一個人,文采斐然,忠誠可靠,敢於擔當,最最重要的是,急流勇退。
人一走,皇帝就惆悵了。
好在還有一個楊靜填補了這個空缺,楊靜儀容秀美,學問亦好,學問之外,他也頗擅文章。楊靜這個祭酒,還是劉松年過年的時候見到皇帝時薦的。
劉松年很少推薦人,不,幾乎沒有,皇帝頗為重視。
楊靜給人的感覺很柔和,皇帝深為滿意。待到楊靜請求整頓國子監的時候,皇帝不假思索地說:「不錯!這些小子不務正業,越來越過份了,是該整頓一番!」
楊靜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沒聽全,又補充道:「臣想,將考核懲獎之法再明確一下。又有校舍要翻新,獎勵也要錢帛,還須戶部撥款。」
「這是應當的!」
只因皇帝這一句話,楊靜就提著他的方案親自找到了祝纓來要錢了。
祝纓懷疑,楊靜肯到岳桓家見她這個文盲,是為了這個錢!
楊靜端坐在戶部正堂,含笑將一張要批覆數目的公文遞到了祝纓面前。祝纓低頭看著上面的數目,咦?居然挺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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