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與江政兩個人去的是鹽州,今年誰來都行,只要輪流排序。不過一般而言,難道不是刺史先到?
陳萌道:「我看也是!這哪是派他去鹽州?竟是把咱們半顆心放到鹽州了。」
「他們幹得倒還不錯,我看倒是有可取之處。我一直有一個想法,就是關於兼併的。」
「怎麼說?」陳萌很感興趣地問。
祝纓道:「兼併下去必生事端,只好先試一試——禁止買賣,當然,不是全停了,細則還是要看的。單以之前某一年為準,在此年之前的,不許買賣。新開墾的荒地,可以買賣。」
陳萌道:「只怕難。你只要留一道縫兒,他們能給你撬成個大洞。禁止交易,倒也可以一試。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不知道,就這京兆,前頭把地給分了,後頭他們又要搶百姓的產業!又以貴戚最是肆無忌憚。不如給他們定死了!」
「只怕難,陛下、執政,都還沒有這樣的威望敢下這個決心。這邊奏本上去,那邊貴戚們就能到陛下面前哭訴。」祝纓說。
「他們占的便宜還不夠嗎?」陳萌道,「最討厭是安仁公主,平素陛下多有賞賜,猶不知足!她怎麼就這麼能惹禍?!我才查過她的!她如何又以能弄出事來?還叫人拿住了把柄?」
祝纓道:「她就是根狼牙棒,全身上下冒出把柄來。她被參,不是奇事,還得看陛下怎麼處置她,東宮又怎麼應對。東宮如果知機,就該主動請壓制公主。」
這個時候,安仁公主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件很討厭的事情了。她常年被參,宗室、貴戚也都經常被參,不能被當做一個風向標。甚至東宮也不能說,參安仁公主就是對東宮不敬。
陳萌道:「煩死了!我管她奇不奇,我接著查她去!駱晟是幹什麼吃的?就這一個娘,居然勸不住!」
祝纓道:「他要能管得住安仁,就不是他了。」
「只是可惜了太子妃。」陳萌嘀咕道。
祝纓道:「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那是未來的國母,怎麼能不關心呢?唉,中宮要是能管一管穆家就好了。」
祝纓道:「她會管的。」
「你知道什麼?」
祝纓道:「穆成周,頭上頂的不是腦子,是膽子。他收了錢,什麼都能幹,我呢,剛好知道一些事兒。竇相公正發愁,我就告訴他了。只要中宮的心中,兒子比兄弟重要,她就不會再回護了。中宮說話,陛下和太子都能聽進去一些。」
陳萌吃驚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陛下罵姚臻的話,味兒不太對。」
陳萌道:「不錯……如果中宮不理會,那咱們也不用為她操這個心了。她母子失和,可不關咱們的事。」
祝纓剛要接話,宮中消息來了——讓陳萌準備準備,拜相。
陳家上下一陣狂喜!
來使也看到了祝纓,又向祝纓問好。祝纓笑道:「那可真不錯,對了……京兆,會是誰?」
使者也不隱瞞她,見陳萌也看過來,使者笑道:「陛下召見了施相公,施相公舉薦了京兆……陳相公……」將宮中的事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