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喆擔心了半夜,想破了腦袋也完全想不出有什麼破解之法。
人終有一死。
爹娘一死,當兒子的就得丁憂,哪怕是像鄭熹那樣貴為丞相的,也得老老實實回家呆著。就算今年不死,往後一年一年的,每年都像是非常危險的樣子。
蘇喆與祝大相處過不短的時間,這老頭兒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能夠生養出祝纓這樣的人物的樣子,但確實是祝纓的爹。
這是一個絕對不會讓她喜歡,但是又說不上厭惡的人。一想到他會死,還是有點傷感卻又不得不接受祝大已經七十多了比皇帝都能活的事實。
蘇喆擔心的不是丁憂,而是怎麼丁。是回南方還是留在京城?丁憂會在什麼時候到來?這不是由人力所能決定的。
半宿沒想出來個萬全之策,蘇喆在後半夜終於沉沉睡去。臨睡前想:阿翁會怎麼辦呢?
祝纓這一夜也是半宿沒睡,與蘇喆的輾轉反側不同,她忙了半夜。
信是加急給送過來的,蘇喆拿到的是蘇鳴鸞的家書,祝纓拿到的是花姐、祝青君等人寫的書信。當時匆匆一拆一讀,駱晟就來了,祝纓先把信收起,應付完了駱晟,吃完了晚飯、練了功,又見了幾位客人,天已經黑透了才回到書房裡細細地讀信。
花姐的信里寫了祝大的情況,脈是她診的,又擔心自己醫術不夠,花重金從隔壁州的州城裡請了個大夫來診治。為了防止傳出謠言,他們沒有透露祝大的身份,只託辭是梧州的一位老封翁病了。
梧州這十來年出了不少官員,大部分都是有爹的,外人也分不清是哪家的「老封翁」。
會診過後也只得出一個「上了年紀了,年輕時傷了身子」的結論,且有一位杏林高手說「能活到現在,已是祖上積德了」。剩下的就是熬日子。
花姐寫信給祝纓,就是讓她早做準備。丁憂肯定是要丁的,一下就是三年。好在張仙姑情況尚可,依舊能吃能睡。但花姐也不敢掉以輕心,多派了兩個年輕的姑娘陪伴她。
隨信又寫了一點別業里的其他事情,比如侯五的腿腳也不如先前了。他到祝家的時候,祝家給的許諾就是要養老,所以花姐與張仙姑商議,正好把侯五手裡的事務移給了祝青君。侯五生活的待遇不變,另配了兩個男僕照顧起居,日常吃飯跟著府里的廚房吃,生病了府里管。
花姐在信中隱諱地寫了「在府時給他單撥一處小院居住,沒在別業里另給他房子,防務練兵,都由青君接管。青君也住在府里,我也單給了她一處屋子住」。
是以祝青君代替侯五,漸漸減少侯五對外面的影響。別業的兵,不能分裂,這是花姐的判斷。
祝纓注意到了,花姐在信中用的是「士卒」「兵」這樣的詞。
細細看完花姐的信,再看張仙姑,除了說祝大還活著,漸漸恢復之外,就是讓祝纓照顧好自己。相隔三千里,許多話張仙姑都寧可爛在心裡也沒寫在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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