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萌有點著急地說:「你這是,捨不得戶部?」
祝纓道:「幾位相公沒有一個是想朝廷、國家不好的,但是承平日久、積弊良多,對一個病人,不同的醫者有不同的方子,這也是朝中許多爭執的源頭。我沒想那麼多,我做事從來不管這個道理、那個舊例的,我只管看這件事。
以戶部而言,萬事依據就是錢糧、土地、人口。這也是蕭何之所以貴重的原因。然而中樞與地方之間總有些隔閡,不靠地方不行、完全放手又易受蒙蔽。
自從接手戶部,我就暗中派人到各地去,實地看看。這件事現在還沒做完。本打算做完之後,再報給政事堂,請幾位相公協商,看看接下來要怎麼下藥開方子的。
我要離開了,恐怕這件事就要半途而廢了。
我不挑活,但是請再給我一點時間,至少讓我把這一件事做完。等我把各地的土地、人口弄明白了,報上來。接下來如何安排我,都行。我不挑。」
全國數據拿到手了,事情就成了一半了。對信息的掌握,就是「掌控」本身。蕭何之所以千百年來一直為人推崇、舉例,就是因為這個。有了依據,就有了掌控,劉邦爭天下的時候,就有了資本。
抑兼併這事兒也是這樣的,把數據拿到手,無論是鄭熹還是冼敬,做事都會順利一些。一些看法,也會隨之產生一點改變。總之,會更務實。
四個丞相能力有不同,卻都明白這個道理,四道吸氣聲響了起來。
陳萌忍不住站了起來,跺腳道:「你!害!」
鄭熹低頭想了一下,道:「也罷,你先做這一件。」
冼敬一直默不作聲。
竇朋滿眼讚許地點頭,道:「很好!你還要多久?」
「最早也要到年底。」
竇朋有些為難,京兆尹空上一年?還是那句話,對現在的朝廷而言,有點不太好。
鄭熹道:「京兆府也不急在這一兩日,你且管好戶部。」
「是。」
祝纓微笑起身,向四人一禮,從容離去。
竇朋感慨道:「他倒是始終如一啊!」
陳萌沒好氣地道:「那京兆府怎麼辦?」
鄭熹微笑道:「這裡不是有一個現成的麼?姚臻。」
「他?!!!」冼敬說。
鄭熹道:「他是忠於陛下的。陛下至少不會覺得這個人選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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