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將軍與他們聊過之後,何、葉二人內心平靜了許多,只是看營中一天一天的變化仍然覺得需要與祝纓談上一談。
他們分別找到了祝纓,為的是給查出來的暗中剋扣等事做個解釋。祝纓派出去的都是些年輕人,本就是個不太會看別人臉色的年紀,又是幕府派出去的,更要「鐵面無私」,查出不少毛病來。
祝纓又再次召集將校,不公開宣揚他們的過錯,只宣布對各人的處理結果。判罰也分幾個檔次,追贓,重的革職、輕的戴罪立功。然後宣布:「以前的事,翻篇。以後再犯,軍法不饒!」
何、葉二人見沒有斬殺、流放,也安下心來。
祝纓這裡,營盤漸穩,士卒氣勢漸漸高昂。祝纓又與姚辰英商議,劃出一片荒地來,做出要屯墾的架勢。
半個月後,陳枚回來了。
陳枚空手回來的,一張臉氣得紅了白、白了紅,撲到祝纓面前哭道:「叔父!他們好生無禮!既辱朝廷,又辱侄兒!」
祝纓將他扶起:「怎麼回事?起來說。」
「我給了他們國書,他們竟說,他們沒有給朝廷報喪的道理。反說朝廷榷場對他們不公!又收他們高價,又盤剝他們!還說……咱們誘拐他們的男女為奴……讓我……」
陳枚可受氣了,國書被扔到了地上,他本人也被罵了。為了防止他聽不懂,昆達赤還貼心地給他配了個翻譯!他們還說派了個小白臉兒來,看來朝廷是沒人了,又問他是不是嚇得尿了褲子。最後讓他帶話,要奉上糧食若干、牛馬若干、奴隸若干,才肯退兵,不然就戰場上見真章。
陳枚倒霉,外衣穿得好看,連腰帶上的佩飾都被一起扒了!
祝纓道:「你受苦啦,先休息……」
陳枚嗚嗚地哭:「叔父!給我一支兵馬!我扒了昆達赤的皮!」
叔侄倆正一個哭、一個安慰,金彪匆匆走過來:「節帥!京中急報!」
他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祝纓看到他手中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如果是朝廷來的信函、公文甚至旨意,都有一個大致的形狀,這個看起來不像。金彪湊上前,把手裡的一個竹筒遞給祝纓:「您、您自己看吧。」
這個竹筒用火溙封著,上面蓋著鄭熹的私印。金彪看不到內容,但是認得這個印的模樣,更不要說他與信使也臉熟,已經知道了京城的一件大事——鄭熹的母親,那位老郡主,死了。
陳枚抽抽噎噎地爬了起來,給祝纓扯開了椅子,從桌上摸出小刀,遞到了祝纓手邊。
祝纓坐在桌後一邊拆一邊說:「你去洗洗臉,換身衣服。」
「哦。」陳枚抬起袖子擦擦鼻子,往外走的時候表情又變得正常了。
祝纓展開信紙一看,上面是鄭熹手書,他要丁憂了,讓祝纓儘快平息戰事。否則,就不是他們能不能保有現在的成果,而是接下來必定會被冼黨為難了。將在外,君王的耳朵邊必然有說壞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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