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打完就各自回家了。」
就這?倒也不算大事,祝纓道:「今天不是休沐日,你怎麼出城來的?」
「我請假的!」
祝纓不再說話,林風心中忐忑,他搶著出來是因為傷在臉上,遮掩是遮掩不過的。與其被趙蘇匯報給祝纓,不如他先來告上一狀。
趙蘇現在是戶部的人,祝纓回京,趙蘇提前迎出來匯報一下戶部的相關事宜,是在迎接的名單上的。趙蘇是比較不喜歡他在京城惹事的,趙蘇當時就罵他:「打就打了,誰個怕姓嚴的了?義父一出京你就爭風吃醋,丟人現眼。」
林風怕了,才跑了出來,他也怕祝纓收拾他。
一直擔憂到與廣寧王、王叔亮等人碰面,祝纓也沒搭理他。林風后悔得要命,早知道就該事後帶著人半路把姓嚴的套麻袋裡打一頓了,不該自己動手受傷的。
他看著祝纓與廣寧王、王叔亮寒暄畢,又與趙蘇打了個照面,心裡更慌了。哪知祝纓只看了趙蘇一眼,又看了林風一眼。
趙蘇看向林風,林風更害怕了,怎麼忘了這位仁兄也不是什麼好人,手忒黑的。他怕要報負自己了。
此時無人關心他的想法,廣寧王代皇帝表示了慰問,祝纓代表全體將士表示了感謝,王叔亮又讚譽祝纓此行克制,祝纓又示意他來的番使。之後,大家一起進城,沿途百姓夾道相迎。
祝纓要先進宮去面聖,王叔亮、陳枚在外面陪著番使等候。
儀式也準備好了,皇帝一掃之前的焦慮,整張臉上都寫著高興。溫言對祝纓道:「卿不辭辛苦,是國之干城。」
祝纓道:「幸不辱命。」又說昆達赤派了使者來議和。
皇帝板著臉道:「他還有臉要議和?」
祝纓道:「陛下只當是為了邊境百姓安居樂業。」
皇帝才勉強同意召番使來見一面,陳萌看著自己的兒子與王叔亮陪同番使進殿,翹了翹唇角。近來他的日子有些焦灼,鄭熹丁憂,政事堂的事兒更多了。如今祝纓回來了,他看到了希望!
番使之前來過,禮儀周到,皇帝的不悅減輕了一些。故作嚴厲地又質問番使昆達赤為何興兵,番使也還是拿被脅迫那一套來說話。雙方都知道這說法有水份,卻又都默契地演了一齣戲。
真正要爭論的內容,還得接下來具體的談判里去吵。
番使獻上昆達赤的禮物,比往年朝貢還要厚些,除了一些特產,又有幾十匹良駒。
皇帝於是命鴻臚寺管待番使,又下令設宴為祝纓等人洗塵。
…………
祝纓從宮中回府,天已經黑了,倏地,鼻尖一涼——下雪了。
一行人回到家中,趙蘇、蘇喆等人都在,陳枚、吳沛等回自己家去了,祝府現有的就是自己人。留守的僕人接了她回來,臉上都帶笑:「可算回來了!」
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趙振帶著一絲興奮說:「大人此番凱旋,應該能更進一步了吧?或許封侯拜相?」
祝纓道:「不可妄言。」
林風嘿嘿一笑:「大家都這麼說呢!眼下朝中,鄭相公丁憂,竇相公管事越來越少,冼相公不頂用,只有一個陳相公哪裡忙得過來?再有人更進一步,必是義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