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據。」
「那是他們寫的,又不是我寫的,」祝纓毫無愧疚地說,「它拿著窩裡的那點子破事兒煩人,咱們就非得就範?喏,把柄在這兒了。」
「那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您名字在上面就容易被猜忌……」
「切!」祝纓毫不在意地說,「誰說我一定要用了?它安安靜靜的不來煩咱們,這個,永不見天日。敢囉嗦,就讓它試試龔劼的下場。牌在手裡,可以打、可以不打,別人猜不著你什麼時候打,才是威力最大的時候。讓你準備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是,都準備好了。」
「好了,去休息吧。」
蘇喆心中五味雜陳,自己這是快要回去了吧?不舍之意在心中徘徊,狠了狠心,也開始收拾起行裝來。
次日一早,祝纓道:「給你們都請了假,你們都不必上朝了,一會兒你舅舅他們都會過來,我書房裡有個匣子,鑰匙在顧同手裡,你們人齊了,打開。」
蘇喆雖然覺得奇怪,還是乖乖地答應了。祝纓出門,過一時,趙蘇等人陸續趕到,顧同到得晚一點,幾人碰了個面,由蘇喆去取了匣子,顧同摸出鑰匙。打開匣子一看,裡面是一份奏本,幾人面面相覷,趙蘇道:「我打開讀了。」
「好!」
趙蘇將奏本打開,才開口念了一句:「臣……」就哽住了,仿佛一隻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
蘇喆道:「怎麼了?」搶過來一看,也傻了。
顧同、林風等人都湊了過來,就著蘇喆的手上看去,只見上面寫著,他們的義父/阿翁,自陳是個女的!
趙蘇最先反應過來:「這是個奏本!他、她?沒讓咱們上朝,那今□□上……」
……——
今天的朝上,鴉雀無聲。
皇帝眼冒金星,腦子裡滿是「青史」「佳話」「澄清天下」……
陳萌滿腦子都是:真的假的?那我妹夫……是女的?
冼敬是最先開口的:「你瘋了?」
祝纓道:「比你清醒些。」
第436章 虎兕
被祝纓回了一句之後,冼敬突然產生了一種懷疑,祝纓的神情太過平靜,全不似在說一件在石破天驚的大事。
這讓他有了「他開玩笑的」想法。
罵一個男人娘們兒兮兮的,會讓他生氣,但是如果自嘲、自憐、自喻,又或者是好友、熟人之間打趣玩鬧,他們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別說以女子自喻,就是以婢妾、外室、妓-女自喻的狗屁詩文也沒少寫。祝纓這個人,行事常出人意表,拿這個事兒當個引子,又要勸諫什麼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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