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同眼睛通紅:「你們竟沒有一絲的憤怒嗎?我要不信,當年何至於逃家投效?可現在……他竟不是她,你要我怎麼樣?」
趙蘇心中也有一絲疑問,但他仍然說:「那你要她怎麼樣?」
「我……」
趙蘇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不知道,那就先動起來,要保她安全才好。我是獠女之子,這些年受的恩惠不是假的,無論有什麼,總要她好好地站在面前,才能請教。二十年的教導提攜之恩,該給她一個回答的機會,更該給自己一個弄明白的機會。」
顧同冷靜了下來,道:「好!聽你的。府里的隨從們知道了嗎?讓他們也準備起來吧。不錯,該問一問,該問一問。」
蘇喆道:「都別念叨了!快點兒!」
趙蘇道:「你們帶人出城,城外有準備好的院子,有幾處。這府里不要留人,什麼金銀細軟都不用了,外面備有金錢。晴天呢?前後門各留一人,留意萬一有人到府里來。知會項漁他們一聲,讓他們別亂摻和。我想,義父應該會有別的手段應付此事。」
顧同問道:「你呢?」
趙蘇拿起了那份奏本:「我去鄭相公府上。義父出仕是他的手筆,他別想置身事外。」
一句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他們背地裡對鄭熹早有微詞,現在又覺得,祝纓之前一直不與鄭熹疏遠,是真有先見之明。
蘇喆道:「那我讓人捎個信兒給藍德。」
「他?他能做什麼?皇后在這件事上也是無能為力的。」
蘇喆道:「阿翁手裡,有一份沈瑛、嚴歸簽字畫押的字據。對她會有用的。只要阿翁無事,她就能得到。」
趙蘇道:「那趕緊吧。哎,再給沈瑛傳個信兒,告訴他,只要義父,呃,沒事,他就能拿回字據。」
蘇喆道:「我會把舅母和弟弟們接走。」
趙蘇點了點頭。
於是,各人分頭行動,蘇喆與路丹青等人出城。路丹青還處在很奇妙的情緒里,道:「義父,不,現在要怎麼稱呼大人了?他、她……真的……」
蘇喆臉上又是擔心又是想笑:「不管怎麼樣,做好咱們的事兒。對了,你上京來,身上帶印了嗎?」
「什麼印?」
「看來是沒給你,我上京的時候,阿媽給了好些空白的加蓋了印的紙。無論到什麼時候,咱們都要保住阿翁!呃……不叫阿翁叫什麼?」
她也有點迷糊了。
路丹青看了一眼身後,她們除了自己的隨從,又帶了一些祝府的隨從出來,路丹青有些擔心:「他們……」
祝銀道:「我們只認主人,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有什麼關係?讓我不用做奴隸的是她、讓我吃飽穿暖的是她,讓我識字的是她、教我本事的是她。」
蘇喆道:「好!走!」
趙蘇也在此時抵達了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