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俊當時很激動,回家卻被父親先潑一盆冷水:「去碰碰壁,也是好的。」
邵俊當然是不太服氣的,他知道祝纓是個能人、前丞相,但年輕人總有一種可愛的倔強,仍然想走這一遭。就……反正,他不去直接試探祝使君本身本人不就行了?可看的地方可多著呢。從她身邊人、所處地、所行事,都能看出東西來嘛!
帶著這樣的心情,邵俊略顯亢奮。陳枚就顯得比他穩重得多,清清嗓子,見邵俊沒反應,他拍了拍邵俊的肩膀,率先與祝青君進城了。
山城夜霧,只有兩列火把的範圍能看得清楚一些,沿街的房檐下也有掛燈的,也有不掛燈的,都很模糊。直行向北,祝府倒是燈火明亮。
項漁站在門口迎接,這位也是認識的,略一寒暄,再往裡,就見祝纓站在大廳的台階之上,周遭燈籠火把,將霧也驅散了。
邵俊驚訝地發現,祝纓仿佛與在京城時沒有什麼區別——哦,她似乎過得更滋潤了。因喪父,她一身素服,不加修飾,又透出一股從容。陳枚整容上前,先道個惱,再說朝廷派來的差事。
祝纓道:「你們遠道而來,這一路的辛苦我知道,進來慢慢說吧。」
賓主坐定,祝纓又問他們的父親如何。陳萌過得不咋地,陳枚當然不能當著邵俊的面明講,只說:「依舊是忙。」
邵書新過得倒還可以,邵俊雖然也說「忙」,表情的輕鬆與陳枚的嚴肅形成了對比。祝纓清楚,陳、邵本非一路,有些話都是不好當著另一個人的面與另一個人細說的,因此只是尋常寒暄。
祝纓道:「我這兒守孝,招待不周。」
二人忙說:「我們並非為享樂而來。」
他們二人各有任務,也不能當著對方的面同祝纓講,因此二人也只是問候一下張仙姑。祝纓見微知著,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也就不再拖著他們浪費時間,很快同意陳枚的要求,由著他們率眾往客館安置了。陪他們去客館的依舊是項漁。
到了客館,項漁笑對陳枚道:「咱們這兒,二郎是熟的,客套話就不囉嗦了。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
陳枚也笑著說:「我是有一件事要請教,只怕你不肯對我說實話。」
項漁笑嘻嘻地道:「您先說是什麼事兒。」
陳枚道:「我看府里大傢伙兒都繃著臉,可是有什麼事麼?」
項漁道:「您也知道的,咱們府里老翁才走,大人還戴著孝呢,誰能高興得起來。」
陳枚道:「不想說就算了。你我二人總還算是朋友,你不說就不說,說了些言不由衷的話,我又聽出來,倒要覺得你見外,朋友也做不好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