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與王允直自然都願意。
當下商定啟程。
祝纓這裡,是早就決定要搬家的,甚至做到了春天搬過去,房子沒有完全蓋好,先蓋幾間主屋暫時住著,剩下慢慢蓋的準備。現在因為喪事耽誤了一些時日,西州城不但城牆好了,估計那個幕府的圍牆也應該圍起來了。
略翻一翻黃曆,選了個初六,一行人便動身往西去。蘇鳴鸞、郎錕鋙等外五縣的頭人縣令也都隨行。
此時雨季已過,青麥漸黃,一片豐饒景致。陳放仔細,細看之下發現從東往西,莊稼種得能夠看得出是越來越散漫,水渠、水車等也越稀疏,且大部分為新設。
這一日宿在祝重華處,祝重華樣樣安排得周到,在陳放、王允直眼中也只是尋常,不過陳放看王允直拿著個造型別致的杯子,拔弄了一下杯耳上吊的矛尖,道:「這倒是別致,京中沒有見過。」
王允直也說沒有。
祝重華道:「一寨子一個樣子,這兒有您那兒沒有的,您那兒也有咱們這兒沒有的呀。」
王允直覺得這個看著精明的婦人其實有點可愛的,一笑,放下了杯子。
陳放卻趁機遊說祝纓:「姑姑,西州離梧州已經很遠了,要與山外互通有無也太難了,何如再開一條驛路從西州連通京師,彼此方便?」
祝纓笑問道:「誰讓你說的?」
陳放道:「我自己想的。」
兩人套好了招,瞪了一回眼,祝纓摸摸下巴,道:「明天再說。」
陳放也不著急,王允直也覺得這提議雖然好,但是可能性不大。
不意次日一早,吃早飯的時候,祝纓對陳放道:「我想了一想,你的主意很好,然而這件事我能做安南的主,你做不了朝廷的主,需要從長計議。」
「噗——」王允直一口野雞湯從鼻吼里噴了出來。
陳放道:「那我們上本。」
「行。要派個懂行的來談工程,別弄個不著四六隻知道黨爭的過來,」祝纓的話很刻薄,「事兒是好事兒,但朝廷我知道,總有一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們兩個——」
她的聲音突然柔和了起來:「有認識的能做實事的卻又被針對的人都可以列一個名單,有事做,到路修成之前,他們都會是安全的。免教黨爭害人。」
陳放忙肅立,這不是套好的招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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