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纓道:「咱們先不往亂的地方去,先在周圍轉轉。她說哪兒安全了,咱們再去哪兒瞧瞧。我陪著你,不用擔心說的話別人聽不懂。」
張仙姑笑眯眯地:「我看這有點兒像你才到福祿縣的時候,那會兒好啊,我也還跑得動,現在都成累贅嘍。」
「什麼累贅?」祝纓說,「我怎麼不知道?」
張仙姑抓起一把瓜子塞到祝纓的手裡:「還有你不知道的事?」說著,又顛兒顛兒地去喊杜大姐來搬金子找匠人了。
…………
祝纓這兒輕鬆地準備過年,盤算著年後出巡的路線,京城卻在為安南的事兒傷腦筋。
安南這個地方,雖然多山,人又窮,不過對於鉗制西番確實有用,白放在那裡也是可惜。近來種種跡象表明西番又開始不太安份了,如果有可能,朝廷當然是希望能夠加強對安南的影響控制。從梧州起,安南還能給朝廷交一點糧帛,雖然不多,但是有,說明這個地方能夠維繫得下去。朝廷不虧。
因此皇帝與政事堂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個驛路值得修。為此,他們也徵詢了一些意見。戶部尚書姚辰英是極力支持的,並且表示可以與工部協作,規劃路線、徵發力役、擠出一部分的錢糧來。
姚辰英自然知道,一旦有了工程必然滋生腐敗,故而要在一開始就參與進來,從源頭上掐住。他算過了,雖然路線還沒有完全確定,不過大致上是「裁彎取直」,從京城到梧州——他們對梧州的位置更熟悉一些,便以此處為標的——路線可以縮短一半以上。
這就非常有必要了。
姚辰英道:「南方的一些物產轉運,也多了一條路。呃,近來,驛路偶有中斷,安南境內,應該比較安全。」他說得含蓄,君臣卻聽得明白,因為有時候會鬧盜匪,不時會有點物流「耽誤」的傳聞。
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安南境內是安全的,並不知道祝纓也在「剿匪」。
接著是由誰主持,如何劃定路線,怎麼同祝纓接觸,預算怎麼算之類。鄭熹推薦陳放,因為首倡就是他,祝纓能答應他,就是願意與他說話:「免教派個一竅不通的去,被安南退了回來。又不是沒有先例。」
他這兒陰陽怪氣,冼敬就反問給陳放一個什麼銜才合適。陳放已經做到了刺史,以什麼身份修路?工部侍郎的品級都沒有他高。
爭執間,工部又插了一腳,要派自己人去。
江政的公文又到,他直接戳破了「工程是肥缺」的窗戶紙,場面更加混亂了。
皇帝每日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眼見一時議不出,先讓工部拿出一個路線方案與預算出來,抬手拿起另一件奏本。
這本是一個轉移話題的動作,但是打開奏本,卻又是一件讓他生氣的事情——余清泉告狀來了。
邵書新有一本暗帳,自然不能交給余清泉,在這本暗帳里,梧州的鹽是他調劑的重要手段。帳沒交到余清泉手上,余清泉拿著明面上做得天衣無縫的帳本做事,他合不上帳了!因此合理懷疑邵書新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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