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心里有點難過,只不過不是因為他今天脾氣不好,而是因為別的。
江嶼白也注意到今天自己對她的態度刻薄,大抵是因為他剛才對她太兇的緣故,阮稚心情低落,不是很願理他。就連剛剛拍完片子想要扶她的時候,她不著痕跡地拒絕了自己。
似乎不想讓他碰自己。
江嶼白有些懊惱。
他一時氣急才說出那樣的話,可卻完全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她受了傷,該是最脆弱的時候,自己不該凶她,也不該對她這麼刻薄的。
見阮稚低著頭沒說話,江嶼白更加懊悔。
可他不知道該怎麼緩和兩人間的氣氛,只好硬生生轉移話題,朝阮稚伸出手,示意扶她:「上來吧。」
「哦。」阮稚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她雖然應下,卻沒有碰他的手,而是一手抓住輪椅的另一側借力,踮著腳跳了過去。
江嶼白胳膊懸在半空愣了許久,而後他訕訕收回手,裝作不在意地撓了下頭。
果然,她已經討厭自己到連接觸都不願接觸了。
然而阮稚的想法卻和他以為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一路上阮稚刻意避免著和江嶼白接觸,即使有些情況下她必須扶著他,也都是阮稚扶他的胳膊,儘量不讓他碰自己。
不是因為討厭或嫌棄。
而是每每被他觸碰,她都會不由自主得心跳加速。
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可又無法抑制。
阮稚冷靜下來後,對心底蔓延開的那種感情感到十分羞恥。
他們認識了十幾年,一直都是關係很好的朋友。甚至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將他當做親哥哥一般依賴和敬仰。
雖說她在江嶼白的心里,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重要,但這麼多年來,他就算沒把她當做妹妹,也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尊重她、愛護她,是個正直又可靠的人。
可她如今,竟開始對他有非分之想了。她想越過那條線,和他有更親密的關係。
在阮稚看來,這是對他們純潔友誼的玷污,未來的友情將會斷送在這樣的情感里。
更何況,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想到這裡,阮稚更加沮喪了。
他有喜歡的人了,不是她。
或許對於他來說,她都算不上是個「異性」,只是「鄰居家黏人的小孩兒」。
現在可能還要再加一個「不省心」。
阮稚幽幽嘆口氣。
「收腳。」
見阮稚半天沒動靜,江嶼白抬手敲了下阮稚的腦袋,問她:「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