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選擇了自私。
他以為秦竹月過上了富裕的生活,自己就可以自私一點,可以讓她稍微帶著些許對父親的愧疚生活,讓她永遠記得父親。
他執拗地和她鬧著小孩脾氣,全然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自私對她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如果她沒有那麼在意自己,或許他心裡會好受些。
可江嶼白明白,秦竹月一直在關心自己。
就像他也在默默關心她一樣。
只是,和秦竹月對他的愛相比,他的不值一提。
江嶼白指尖有些發抖。
幸好手術順利。
他不敢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失去她,會怎麼樣。
阮稚握緊江嶼白顫抖的手。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阮稚清楚,此刻無聲的陪伴遠比那些蒼白的安慰更有用。
江嶼白也沒說話。他低著頭,緊緊抓住阮稚的手。
醫生從監護室里走了出來。
他和陸柏說了什麼,等他離開後,陸柏朝兩人方向走過來。
江嶼白迅速站起身。
陸柏沒了方才的頹然,神色鎮定了許多。
他看了眼兩人,聲音沉穩,似乎是為了讓兩人放下心來:「醫生說你媽媽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目前是藥物引起的昏迷,時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江嶼白朝他搖了搖頭。
陸柏擔憂地蹙了下眉:「你在這裡她也沒法醒過來,你在這裡呆了一天了,該回去休息了。放心,你媽媽醒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江嶼白看向他,淡聲道:「你不也一直在這裡嗎?」
「我——」陸柏頓了頓,抿抿唇,沒再說什麼。
「我回去也睡不著,就讓我在這裡陪她吧。倒是你,身體撐不住,先回去休息吧。」
「誰不是呢……」陸柏嘆了聲。
江嶼白深深地望他一眼。
阮稚幫江嶼白勸他:「陸叔叔,我倆平時經常熬夜,身體受得住。更何況有我陪著他呢,您放心回去吧。您身體也不好,一會兒秦阿姨醒了您又倒下了,她更擔心了。您就別和我們爭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秦阿姨醒了我們告訴您。」
陸柏還想說些什麼,他看了江嶼白一眼,頓了頓,又嘆了一聲:「好吧,辛苦你們了。有消息了一定要通知我。」
阮稚朝他點點頭。
目送陸柏離開,兩人重新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