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明顯也被嚇到了,蹲著和她一起收拾,嘴上不停道歉。
「沒關係。」唐葵笑了笑,「希望您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離開大廳之前,唐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不合身的衣服和酒漬,再看了一眼舞池裡站在顧羽弘對面的女孩。
唐葵又想到了不久前她和鍾曉麗之間的談話。
她不知道那個女孩是不是鍾曉麗口中的合適的人,但合適的人不會是她。
唐葵沒有等大家一起回去,她換上自己的衣服,一個人從顧家走了出來。
很長一段路,她都打不到車。
唐葵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一個人走了多久,
但也足夠把她和顧羽弘從相識到相愛的時光在腦海中最後重映一遍。
第29章
唐葵也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回來了, 儘管離開故鄉之後她依舊長在南方,車程只有三個小時,她卻從未想過要回來看看。
唐葵是今天上午到的, 這個小鎮還沒有發展旅遊業, 和記憶力的樣子相差無幾。
老宅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她把小臥室簡單收拾了一下,打算今晚就在這裡過夜。
下午, 唐葵在唐驍的墓前待了一個多小時, 看著上面的黑白照片, 沒有眼淚,也沒有傾訴,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自從唐家出事之後,所有的親戚都躲得遠遠的, 唐驍的墓前雜草叢生,墓碑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灰。
雖然在唐葵能記事沒幾年唐驍就去世了, 唐葵對這個親生父親的了解也是之後從大家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來的。
雖然她歲對成年之前和陳茹婭經歷的苦難無法忘懷,但是流淌在血液中的連接總會在這種特殊的日子出來作祟。
每到這種日子, 記憶里關於親生父親的模糊影像都會不可抑制地跑出來。
雖然他不是一個好老闆,不是一個好丈夫, 在大多數人的嘴裡他是一個沒有擔當的男人。
但在唐葵對他僅存的記憶碎片裡,他是一個會讓女兒坐在自己寬厚的肩膀上,出差回還給孩子帶玩具的父親。
明明曾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現在已經逐漸被人遺忘,想到這個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唯一給過她父愛的人, 她的心裡湧起一陣以悲哀為底色的淡淡的懷念。
太陽快下山了, 唐葵也起身離開,只有墓前的一捧雛菊證明她曾經來過。
半山腰上有一眼活泉, 泉水清冽,不少老人都會到這裡來挑水。
周圍岩石遍布,路並不好走,唐葵看見有個挑著扁擔的老人走得晃晃悠悠,桶里的水灑了一路,便快步走上前想要扶她。
可誰知老人看見她的臉之後便重重推了她一下,唐葵直直撞上身後的樹幹。
老太太指著她,嘴裡嘟嘟囔囔,儘量離開十多載,她依舊能聽出來這是罵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