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完之後,他解釋道,「袁野說她一直在哭。」
「謝謝你為她做這些,今天被她折騰到了吧?」
回想了一下這雞飛狗跳的一天,顧羽弘說道:「還好,只是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再怎麼乖巧的孩子,都會有折騰人的時候。」唐葵頓了頓,「況且,莫莫本來就不屬於那種很好帶的孩子。」
「七個月的時候早產,在新生兒監護室待了好幾周,我以為會失去她。」
「出院之後,除了要給她餵奶睡不好,我經常半夜驚醒,伸手去探她還有沒有呼吸,那段在醫院的日子簡直就是噩夢。」
「她手上有力氣之後,特別喜歡抓我的頭髮,早上經常被疼醒。」
「麻疹、水痘、各時期的流行性感冒,她因為抵抗力不好,幾乎都中招過。」
「因為孩子小,就算請了阿姨,我做審計工作也不能出長差,不過還好領導理解我。」
唐葵輕描淡寫地說著,顧羽弘知道自己聽到這些所體會到的不易,遠遠不及唐葵這一路上獨自走來的艱辛。
說不出口的心疼在他的心底翻湧著,心臟像是浸了檸檬汁的海綿,又酸又脹。
對於唐葵,他早就告誡自己不應該再有這種多餘的情緒,但戒斷反應來得又急又凶,衝擊著情感的防線。
顧羽弘反拽住唐葵的手腕,問道:「你在決定生下她之前,想過這些嗎?」
唐葵直直地看著他,眼神里不帶一絲躲閃:「當然,我見過我媽帶任槐,我從不後悔。」
顧羽弘的聲音低沉又艱澀:「你就這麼愛他嗎?早早就生下他的孩子。」
一時間,他們倆誰都沒說話,水柱砸在洗手間的瓷磚上,飛濺開,在他們深色的衣服上留下剔透的水珠。
「我……」
唐葵的話到嘴邊,顧羽弘卻不想聽:「算了,你別說了,我承認是我自討沒趣。」
衛生間的門被敲響,閔書送來燙傷膏。
唐葵將一個豆大的藥膏擠在指尖,在顧羽弘的手背上輕柔地塗抹開。
她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最近圈子裡都在傳我的事情,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如果給你帶來了負面影響,我可以請辭退出項目組。」
她可以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但昨天陳寂說的話,讓她不得不警惕。
顧羽弘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樑,說道:「不用,還沒到那一步,下個月公司要參加一個項目招標,你有負責的工作,你母親這邊忙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