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
唐葵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挪開,掀開被子,拿著床頭柜上的空水杯走了出去。
走廊里燈光昏暗,顧羽弘在畫前佇足,不知道看了多久。
即使聽到了聲音,他也沒有回頭。
唐葵回房間睡覺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些畫,剛到的時候走廊還是空的,畫是晚飯後才被人掛上去的。
她把水杯擱在花盆架上,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問道:「你怎麼起床了?只穿個睡衣就跑出來不冷嗎?」
還不等他回答,唐葵皺了皺鼻子,在他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她有點驚訝:「你抽菸了?」
這是她回國之後,第一次見顧羽弘抽菸。
顧羽弘好一會兒才開口,他的聲音很低很沉:「這些畫都是文琦畫的,我今天才知道這些年她一直跟奶奶保持聯繫。」
儘管顧羽弘沒有說太多,唐葵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圈在他腰上的手緊了緊,問道:「這麼多年了,你沒想過去找她嗎?」
顧羽弘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不過是她失敗婚姻里的一個殘次品罷了,我要去提醒她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嗎?如果她真的把我放在心上,就二十年沒回來看我一次。」
唐葵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說道:「但是你很想她,也想知道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顧羽弘沒說話,眸子很深地看向她。
「如果你想好了,我們就去找她,我會陪在你身邊的。」她捏了捏顧羽弘的手指,「回房間吧,陪我睡覺。」
第二天一早,唐葵還未睜眼,就感到唇上一片溫軟。
顧羽弘已經穿戴整齊,彎腰把她圈在懷裡親,唐葵推了推他:「寶寶還在。」
顧羽弘低低地笑了聲:「女兒早就起床了,老太太找你。」
唐葵霎時間睡意全無。
等洗漱好下樓,唐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顧彬。
老太太招手讓她過去,聲音中透著威嚴:「我不喜歡熱鬧,也不想走出這座宅子了,你們的婚禮我不去參加,小唐,今天就在我面前給你未來的父親敬杯茶吧。」
普莉將熱茶遞給了唐葵,她只好硬著頭皮朝著顧彬走去:「伯父,請您喝茶。」
顧彬沒有動作,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壓迫感十足。
董玉芬就坐在一旁,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顧彬才將唐葵手中的茶杯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