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太陽光並不濃烈,金色的晨曦柔柔得灑在擋風玻璃上給車內平添了幾分溫馨和寧靜。
約莫了幾分鐘後,梁緣才鬆開她的唇瓣,人卻沒放開,手指順捋著她的頭發。
女孩柔軟的頭發像一團團柔軟的羽毛,撓得他心發軟發顫。
他垂首,輕吻了下發頂,說:「我要出差幾天。」
歸夢就乖乖地趴在他胸前,聞言怔了下,手臂收得更緊,嗯,「我知道。」
昨晚他就已經跟她講過了。
感受著她小幅度顫抖的身子,梁緣無聲嘆息,繼續說道:「我很快就回來了,這幾天自己在家好好吃飯,有事打我電話。」
他一條一條交代得細緻,歸夢就聽著點頭,等他說完了車內安靜下來她才仰頭,目光盈盈似水光,柔聲喊了聲哥哥,很輕很輕地平靜說:「那我就不去送你了。」
——我就不去送你了。
——春雨,明天你別來送我。
梁緣神色微頓,有些許的恍惚。
情景再現,接受這句話的卻已然換了對象。
她說完這句話便沒再開口,靜靜望著他,睫毛輕躚,好似蝴蝶展翅欲飛,有晨曦浮光落在上面襯得整個人好似夢境一樣脆弱。
他垂睫,犀利的視線越過明亮的瞳孔直達她內心的潛藏的不安。
回來這麼久,他一直清楚她還沒從過去的分別的餘悸里抽身。她自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平日裡的小細節他都看在眼裡。
回家的第一時間她會先叫梁緣哥哥,等見到他出來了才會暗鬆氣換鞋。有一天晚上半夜醒來沒見到他慌張的拖鞋都沒穿就跑出房間找他,最後還是他把人抱回床上的。
期間目光也一直在他身上,緊緊的抱著你一眨不眨像個缺少安全感的孩子,那樣小心翼翼,看得人心都要碎掉。
他自從駐外以來,早練就了堅硬如鐵的意志,可每每對上她的視線總會潰敗。
看著她眼中充斥的排斥和委屈,梁緣的心就跟針扎了似的,鑽心的疼。
他無聲輕嘆,儘量不牽扯往事的,用輕鬆的口吻說好:「理解,夫人下午要上班。」
她卻只是凝視著他的眼睛,眨了眨眼,再眨一眨,說出的話濃濃的不確定,「梁緣哥哥,你會回來的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梁緣明顯感受到了她話音里的顫抖。
小姑娘心結太深,一時半會解不開,他又心疼又無力,托起她的臉唇順著眼睫輕輕滑落,讓她感受自己的存在,保證道:「不去太久,一周就回來了。」
「真的?」她還是懷疑。
「真的。」
他深邃的眼眸直直凝視,像顆黑曜石,光耀知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