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這時候之前顧南章的那些話,才一點點被她回過味來。
「不是,」
回過味來後沈胭嬌滿眼訝異,「你以為我見他是為了什麼?我籠絡他……我又情急什麼?」
顧南章:「……」
「你籠絡他不就是為了開書館麼?」
顧南章強撐住一片平靜,「我是說,你做事如此情急,對於籠絡當朝名士來說,有些太過急功近利了。」
沈胭嬌覺得他這次說的還算在理,點了點頭道:「我若是知道那舊館主人是傅先生,上一次見面必然的籌備,必然不會如此簡薄——」
只有一壺清茶,且說的都是生意。
早知是他這般的世事通達之士,無論如何也要多請教些東西。
顧南章又平靜問了阿柳如何要開書館,又籌備到了哪一步等等,都略略問過,再一次確定,真的只是沈晏柳要開書館。
之前野馬一般奔騰失控的情緒,忽而緩緩沉定了了下來。
「那傅先生如今在京給二皇子做幕僚,」
顧南章默了默後緩緩又道,「事涉皇室,你行事要謹慎些,不談朝中利弊,不語人後是非,只讓阿柳以棋來拜,那傅先生必定更為親和。」
既然阿柳能入了傅先生的眼,也是難得的緣分。
只是二皇子雖是日後登基的那位,但除了他信任的傅明霈等早年舊友或是幕僚之外,二皇子對於攀附投機的小人,向來極為厭棄。
上一次元宵後的上林宴,他借傷避開那次宴會,一來是避過其他皇子的示好,二來,是讓冷眼關註上林宴的二皇子,不要看到他的身影。
不然,紛亂中,誰能避開無端的猜度呢?
沈晏松出身沈府,沈家並不算朝中舊貴,可英國公府等高爵之府的子弟們,卻在有心人的關注中。
因此,不出現在那宴席上是最好的方式。
這一次,阿柳接觸傅明霈,由於傅明霈如今還是二皇子身邊的人,可惜他不能直接出面去帶著阿柳造訪這位高人……
不然,在二皇子眼中,他也便成了繞圈子巴結皇子幕僚、投機皇權的野心人。
在二皇子登基後,他身邊一些的投機小人,也慢慢被清算出朝政中心,難得善終。
不過沈胭嬌能想到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能為了幼弟這般打算,確也令他十分意外。
既然有關傅明霈的事,是個誤會,那這次錢氏送人,或者她也另有想法,跟前世一般,先應了,再想法子攆人?
想到這裡,顧南章眼底的冰意一點點緩緩化開。
「我懂,」
沈胭嬌忙道,「你這話說的中肯,我又沒什麼歪心思,只是仰慕傅先生的才華,也為阿柳能得傅先生青眼相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