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胭嬌震驚萬分。
「怎麼?」
顧南章盯著她,「我抱你過來時,問了你——你說……嗯——」
雖說應的含含糊糊的,可想著她必定也是有些羞澀,他便將人直接抱到了床帳內。
沈胭嬌:「……」
「起來。」
沈胭嬌聲音有點冷。
顧南章眯了眯眼:「夠了。」
「起來,」
沈胭嬌冷冷道,「你還想霸王硬上弓?」
顧南章:「……」
他頓了頓後,靜靜盯著沈胭嬌的眼睛,在淡淡月光下,像是要讀一篇世上最艱澀崎嶇的文章。
似懂非懂,卻是對他心底又一次的無情衝撞。
沈胭嬌的眸子,在月光下透著幽寒的光,沒有一點溫柔羞澀的意思,更沒有一點歡喜之意。
顧南章在心裡難得說了一句粗話:好傢夥。
原來自始至終他費勁周折去讀的文章,去按照這文章答的題……竟然錯的一無是處。
好傢夥。
自從他讀書以來,還從未遇到過這般挫折。
從聖賢之書到經史子集,他自覺學富五車,博聞強識,自覺能對世上最難的文章條分縷析,剖析分明得當……
他的文業中,從沒出現過這般離譜的舛誤之處。
又從人情世故到世態炎涼,他一樣自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自覺能諳透人心熟知人情,練達通透也非一般……
他的處世中,從沒出現過這般離譜的……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
顧南章在心裡將這四個字一遍一遍碾過,恨不得將這四個字從這世上完全碾沒了。
「事不過三,別讓我再說一遍。」
沈胭嬌看出了顧南章的愣怔,推了一下後催促他從自己身上撤開。
「沈三,」
顧南章眼底透過一絲惱羞成怒的狂意,盯著沈胭嬌道,「你既不願意,何苦這般欲拒還迎?又為何費心費力送我香囊?」
沈胭嬌:「……」
一個香囊而已,這人怎麼這般奇怪?
「你是不是瘋了,」
沈胭嬌惱道,「一個小香囊,值得你如此?」
值得你如此?
值得你如此?
聽到沈胭嬌這一句,顧南章只覺得如重錘一般,狠狠又將他心中那一片山川砸的七零八落了。
原來在她心裡,送一個香囊……也就一個香囊而已。
顧南章從沈胭嬌身上起來,收拾了一下自己散亂的寢衣,動作卻有些狼狽慌亂,像是在收拾自己破碎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