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二皇子監考,跟這位走的太近了,太過巴結了,豈不是叫太子或者四皇子那邊寒心?
再者站錯了,那一輩子就完了。
再者二皇子性子很沉,平日裡就不太喜說笑,熱鬧起來,也怕惹惱了這位皇子。
因此整個宴席下來,二皇子不苟言笑,進士們各個也都疏離恭敬,氣氛一時都冷凝地要結出冰來了,急的禮部的官員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又是讓奏樂,又是讓吟詩……總算將氣氛活絡了一些。
顧南章借著出恭的藉口,聽了府里小廝的回稟後,便回到了席上。
他是榜首,距離二皇子的席很近。
片刻後,二皇子身邊一個心腹笑著過來勸酒,而後笑著坐在了顧南章旁邊。
「府上是有事麼?」
這心腹呵呵笑道,「方才我也去更衣,見到貴府上小廝似乎有些慌張——」
「是六王爺送來了一位侍妾,」
顧南章皺眉道,「家裡人很是為難。」
那心腹一怔,萬萬沒想到顧南章竟這麼直接就跟他說了這事。
其實六王爺府上的一舉一動,他們都知道。
想藉此套套顧南章的話,誰知顧南章這麼坦誠就說了。可見是一點私心也沒有。
「那是好事啊,」
那心腹楞過後笑道,「金榜題名,紅袖添香,豈不是天下第一樂事?」
「可惜,」
顧南章嘆道,「學生是天子賜婚,所謂夫妻一體。內子為了我前程,佛前許願,甘願孤苦三年,既然夫妻一體,學生便不能讓內子一人承受,不然,如何對得住天子賜婚?真若留了那美人,便是不忠了——」
六王爺那邊拿孝道壓他是麼?
那便回他一個「忠」字。
那心腹又是愕然:「你待要如何?」
「學生打算,將我院子裡所有人等,都安置到我們府上在佛寺旁邊的齋院裡去,學生身邊,只留一個小廝料理日常便是。」
顧南章靜靜道,「三年之後,等內子歸來,那才不負天子賜婚大恩。」
那心腹整個人都愣住了。
聽顧南章這意思,怕是他自己也要孤守三年?
雖說這樣拒了六王爺那邊,可顧南章自己要苦忍三年……果然真不愧是會元,對自己也這般狠。
那心腹心裡一松,看向顧南章的眼神越發親切,拉著他又連喝了三杯。
回頭這心腹將話說給了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