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松又壓低了聲音道,「雖說他這次拒的堂皇,可到底是有些不合六王爺的意思……人怕出頭豬怕壯,他是今科會元,多少人盯著他呢——三妹妹,他若是來了,你體諒些,多關切些,他也不容易。」
每次一想到眼下紛亂的時局,他總是在慶幸,幸而他考的名次靠後,不怎麼扎眼……
單是想想顧南章身上的壓力,他都一身冷汗涔涔了。
從沈胭嬌莊子裡回來,沈晏松將這些話,都背地裡同妻子秦芷蘭小聲一一說了。
秦芷蘭臉色一白:「當真?韓家真會倒?」
「也不一定,」
由於她有了身孕,沈晏松生怕她一激動傷感再損傷身體,忙道,「就是未雨綢繆麼……不過你雖同韓大姑娘走得近,沈府、秦府與韓府平日里來往並不算親密——我們兩府不會被牽累到什麼。」
韓大姑娘是和秦芷蘭,以及別的府上兩位姑娘,曾一起向一位女琴師學過琴,算是琴上的小同門,因此相識較早,平日里也有一些交集,是為手帕交。
其餘的,各府之間,由於並沒太多關係,倒沒什麼。
「你也別擔心太過,」
沈晏松一笑又道,「我們兩府不被牽連,便有餘力在合適的時候出手相助……」
他強調了「合適」兩個字,也緩緩向秦芷蘭剖明利害。
秦芷蘭嘆一口氣,夫君這般跟她好好說話,她自然也聽得進去。
想到沈胭嬌好心提醒,秦芷蘭跟夫君商量了,又給沈胭嬌送去一些東西以表謝意。
「聶驍的事問了麼?」
沈晏松忽而想到了什麼,看向秦芷蘭道,「那莊子是他才買的吧?說了為何買那個莊子了沒?」
他那日回來找聶驍,可聶驍在當值,他一直沒見到,秦芷蘭便先叫人去家裡問了問。
「說是演習騎射,」
說起這個,秦芷蘭沒忍住,又是笑又是嘆,「你說我表兄是不是入了魔?」
「這次剿匪回來,進虎衛營後,家裡想為他議親,」
秦芷蘭道,「他聽了都拒了……你說……他不會真還存著什麼……什麼心思了吧?」
可真去覬覦□□,那她這位表兄就實在有些過分了。
沈晏松皺眉道:「不行,看來等他休沐回來,我得請他吃酒,好好聊一聊。」
顧南章如今本來就事情繁多,這小子可別又給人添亂。
再說,這事直接涉及品性了好麼?
真有這心思,一個品行不端彈劾上去,那他前程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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