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病,也是心病。
「這府里,母親竟不能做主?」
沈胭嬌小聲道,「為何連冰盆也不放?這抹額也是一定要帶的麼?」
是真熱。
她身子單薄些,對夏熱還能忍耐一點,可錢氏有些發福,這明顯是熱的有點不耐了。
錢氏竟然被壓制到這個地步?
錢氏神色有些緊張地抓住沈胭嬌的手,沖劉嬤嬤遞了一個眼神,劉嬤嬤會意,先自己去門口那邊守著了。
「給你說句實話,」
錢氏這才小聲跟沈胭嬌道,「咱們國公爺,以及京里的另外三位國公爺,還有幾位朝中管事的大人……被六王爺留在西郊那行宮裡了。」
沈胭嬌有些意外:「為何?」
這事大約還沒傳出來,連沈晏松都還不知情。
「說是共商那行宮北邊的神壇建造事宜……」
錢氏小聲道,「說是為了天子祈福的,事關重大,要人日夜在那邊盯著——實則是不讓他們這些人回京,我叫府里下人去送東西,也都不讓進去了——」
說是商議事情,卻像是把人軟禁了。
英國公其實本來在朝中不領什麼實職,但畢竟是國公,爵位名聲在那裡擺著。
想來是六王爺想軟禁一些朝中礙事的大人,把英國公他們幾個不領實職的人,也壓在那裡,是為了給這軟禁的事情打一個幌子。
沈胭嬌眸色閃了閃,她明白了錢氏的意思。
國公爺沒在府內,錢氏的底氣不足。且國公爺那邊事情不明,錢氏更是膽怯萬分了。
「那魏夫人,」
錢氏哭喪著臉道,「不知哪裡弄來了國公爺的那小印,說是國公爺這次進山前交給她的,要她代掌這國公府的一切事宜——」
她想去問國公爺,可又聯絡不上。
她雖有錢,可沒權。沒了國公爺,又沒顧南章在身邊,另外兩個庶子也是不成器的……
她娘家也沒勢力,更靠不上。
她除了聽那魏夫人的,竟也沒法子了。
魏夫人還問她私庫的鑰匙。
那是她的體己,她的陪嫁,她這麼些年的經營……如何肯交給這魏夫人?
說破天,也沒這個道理。
見她不交,魏夫人便說她病了。
請了醫師過來給她診過後,便叫人將她這邊屋裡的冰盆都弄了走,還說醫師吩咐,要好好養病,逼著她每天帶了這抹額……
眼下她是沒病,可用不了多久,只怕就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