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胭嬌將這事跟莊裡的管事商議過,先在繡莊旁又劃定了地方後,便合計了一番這寢舍的大小。
等把這些事忙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她吃過飯,這才有空打開傅雲山送來的這大箱籠。
與之前一樣,傅雲山送東西,向來是面面俱到:吃的用的穿的……以及各種南邊新巧的小玩意,都一股腦塞進了箱籠里。
沈胭嬌心裡嘆一口氣,叫宋嬤嬤一一收拾記了下來。
這些東西價值幾何,她總得心裡有一個數。人情是要還的,沒道理她總是白要別人的東西。
「咦,姑娘?」
這時,跟宋嬤嬤一起收拾這箱籠里東西的秋雨,忽而拿出一封書信道,「姑娘,這裡面還有一封書信呢。」
沈胭嬌連忙接過來。
打開後,是傅雲山寫的足足兩張紙的信,密密麻麻的。
只是傅雲山的字也是極好,雖然字寫的很小,可他字寫的好看,是那種像是雪中翠竹一般的風致,字體挺拔有風致,又透著一點點的青稚之意。
沈胭嬌細細看了傅雲山的信,沒忍住勾了勾唇。
這孩子真是為她操碎了心吶:
知道了顧南章「身死」,傅雲山先說他又驚又悲。繼而便是一面關切她要好好保重身體,一面又說讓她不必憂慮太過,日後他必定會好好照應……
言辭懇切,很是操心。
看完,沈胭嬌將這書信暫且放在了一旁。
由於秋月出嫁的日子快到了,沈胭嬌又讓宋嬤嬤將之前弄出來的陪嫁單子瞧了瞧:
雖說秋月日後還會跟在她身邊,可畢竟不是丫頭了,也是位管事夫人了。
跟了她一場,又想到前世虧欠這兩個丫頭的,沈胭嬌自然不吝嗇給她的陪嫁。
看完了這單子,沈胭嬌忽而想到了什麼,便笑著看向正在剔燈花的秋雨。
「姑娘有什麼吩咐?」
秋雨放下小小的銀剪,一閃眼看到沈胭嬌沖她看過來,便笑著問了一句。
「秋雨,我問你,」
沈胭嬌笑道,「你對你的事情,是如何打算的?」
秋月是和那小管事之前就定了的,可秋雨不是。
秋雨年紀也比秋月小一些,如今也到了說親的時候了……秋雨是家生子的奴婢,只是生父去的早,她生母改嫁了沈府里一個管廚的管事,又有了別的兒女,對秋雨自然是就差了些。
想必對秋雨婚事也不是真的上心,她也從沒聽人提起過。
一聽沈胭嬌這麼問,秋雨霎時紅了臉:「好端端的,姑娘說這些作甚?」
沈胭嬌笑了笑。
她問秋雨這些,一來是為了秋雨的日後想好好打算,二來,她其實也想讓秋雨等人明白,她的丫頭,是不打算用來幫著爭寵的。
各府里姑娘身邊的大丫頭們,大都是選些秀麗端正的,除了在未出閣時伺候主子外,等姑娘出了閣,一般便會將身邊得用的丫頭,開了臉,送與夫君做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