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胭嬌心里有些不安, 夢裡恍恍惚惚的,只覺得顧南章就站在她的銅鏡旁,靜靜瞧著她。
「你我已經是夫妻了麼?」
迷迷糊糊她覺得自己在問, 但是對面的顧南章依舊不說話, 還是一向那清清冷冷的樣子。
「既不愛重, 何必強求?」
沈胭嬌迷濛中也來了氣,她覺得自己在拼力發出聲音質問, 「我放手, 你也放手罷——」
忽而又想到他似乎是死了, 又似乎沒死……迷糊間越發情急,急急想要抓住他確認一番。
「你別死, 」
她急道,「別死。」
就在夢魂混亂的時候, 沈胭嬌忽而覺得像是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沈胭嬌突然一個激靈,霍然睜開了眼睛。
就見塌旁坐著一個身影, 那身影背著月光,一時看不清楚, 此時她正被那人握住了一隻手。
「啊,」
沈胭嬌一時分不清這又是夢境還是醒了, 吃驚地輕呼了一聲,「誰?」
「是我,」
顧南章的聲音靜靜傳來,「把你驚醒了麼?你做了什麼夢?瞧著睡的也不安穩。」
他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著床帳中的沈胭嬌, 在忖度著方才她夢裡呢喃的那些話。
她說的並不清晰, 但他能聽出個大概:不愛重……何必強求……放手……別死——
這麼想著,顧南章眼光微微一動。
他從泗州賑災後回京, 一路也是車馬勞頓,卻半路上極少停歇,甚至不惜趕了夜路,在這日半夜趕到了沈胭嬌這莊子上。
已經吩咐這莊子上的管事,安頓了隨從人員。
他自己進了這院子,在夜色中沒讓管事驚動太多人,只叫醒了宋嬤嬤。等宋嬤嬤起來給他開了院門後,他便靜靜走了進來。
進了屋後,察覺到榻上沈胭嬌睡得正香,他先在一旁站了片刻,讓身上染的一身夜寒氣息漸漸散了去,才坐到了床榻旁。
許久未見沈胭嬌,他卻一眼能瞧出,這人依舊是有些清減了,躺在那里,整個人像是個脆弱的琉璃燈般,仿佛輕輕一碰就碎了一樣。
他聽著沈胭嬌夢裡的低語,也靜靜點檢了一下自己的心懷:
為何呢?
為何會如此心急地趕回來?
他人還在泗州,已經聽聞了朝里傳來的消息,他已經升了太常寺少卿,還未等他迴轉,旨意又變,又升禮部左侍郎,正三品的位子。
這種超遷本朝少見,何況他如今才是二十多歲。
雖說禮部比及吏部、戶部、兵部等要部,有些東西不是太重,但這品階,已是令人驚羨萬分了。
不過聽聞朝中也無多少異議,他身為狀元郎,又有這次賑濟策謀得力之功,對於二皇子一脈來說,極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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