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笑著接了食案,等宋嬤嬤小心退了出去後,便面無表情將這食案放在了桌上。
「呃。」
就在這時,那邊連通的小耳房內,傳來一聲悶響,接著又是顧南章一聲悶哼。
沈胭嬌心裡一跳,忙過去在門口道:「怎麼了?」
顧南章那邊沒吭聲,又似隱忍著什麼。
沈胭嬌心裡不安,便直接走了進去。前世一輩子的夫妻,眼下也是夫妻,她也沒那麼多避諱了,只想著人別出事才好。
她才一進去,就見顧南章正在浴桶內,半露了身子,伸手正要拿衣架上掛著的衣裳。
一見她進來,顧南章立刻偏轉過了身子。
可沈胭嬌還是看到,顧南章小腹處,連帶著腰肋處等處的傷疤。
那些傷疤有大有小,還透著隱隱的深紅瘢痕,沒有全消了下去。
「你受傷了?」
沈胭嬌吃驚道。
「一點小傷,」
顧南章已經利落披上了衣裳,靜靜道,「無須大驚小怪。」
「可都好了?」
沈胭嬌皺眉道,「葉神醫沒替你瞧瞧?」
「已經大好了,就是葉神醫給瞧的,」
顧南章靸了鞋子道,「不過要等全好,怕是還得一段時日——葉神醫說,休養好便無事了。」
說著,又似乎漫不經心道,「身子眼下是弱了些,洗浴通了頭髮,有一點夜風也能覺出來涼了。」
「你過去坐好,」
沈胭嬌一聽這個,便讓他坐好,又重新將他頭髮擦了一遍,想了想又皺眉道,「你今夜就睡這屋裡罷。」
受了傷,不好將人攆出去。
顧南章嗯了一聲。也不吃東西,直接躺下了。
這屋裡小榻睡著不舒坦,沈胭嬌也跟他一起躺在了榻上。
好在顧南章躺下後很是安靜,像是疲累極了,沒多久便似乎睡了過去。
沈胭嬌這時睡意也襲了上來,又想著顧南章說的「試一試」……迷迷糊糊也睡了過去。
等沈胭嬌睡熟,顧南章無聲睜開了眼睛,眼底都是勢在必得的意思:
這一世,他要的,必定避不開。
他今夜過來,以退為進,以唇舌親昵蠱惑她的欲色,又以傷痕博取她的憐憫。一步步籌謀,一步步誘惑……
哪怕以身為餌,以心為餌,也要將這人一步步謀劃得到。
不止是這人的身,這一世,他更要這人的心。
這人若還是惡雀,那他這一世便下狠手,拿出折翅熬鷹的勁頭來,強行掰正她的惡性。
她是真好了,那他便碾碎自己這一身血肉,只求養她一生,令她與自己血脈相通,血里魂里,都是他。
再無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