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病人,不僅是身子的傷,那又夾了神緒離魂症的苦處……他早些年在南邊時,也碰到過一個這樣的病人。
那病人是被當地豪富豢養的孌童,那豪富有些癲狂之症,沒糟踐起這孌童來,手段極為酷戾……
這種手段作踐這些年幼之人時,那年幼之人身心兩處又如何受得住?
是以會催發這些極為少見的病症。
沈胭嬌不放心,又叫來蘇雲官,讓葉堃一併給診了。
好在葉堃說蘇雲官只是有些弱,多養一養也就慢慢好了。
他倒是多看了看蘇雲官臉上的燒傷,說是他會給弄一些藥,會將那疤痕褪去一些,不至於叫人看起來可怖。
「只是要受一點罪,」
葉堃看著蘇雲官道,「須得再劃破那疤痕,將藥好敷上去。不可用麻沸散之類的藥,你可受得住?」
蘇雲官咬唇點了點頭。
其實她沒了嫁人的心,早對自己容貌不在意了。只是以後她跟在姑娘身邊,這般疤痕也會給姑娘丟人。
因此,既然神醫能讓她臉上疤痕沒那麼扎眼,多疼她也是能忍的。
等葉堃給這姐弟兩人診完,這姐弟兩人磕頭又謝了才退了出去。
這時屋裡沒了旁人,葉堃忽然衝著沈胭嬌道:「跟你訴個苦。」
沈胭嬌詫異:「哦?什麼事?」
「顧狀元可不是不舉,」
葉堃道,「他雖受過傷,可我給他補的身子壯壯的——街巷裡都在傳他不舉,我這神醫的話都沒人信了。」
他在街上聽聞了這事,當即就跟人辯駁,說顧南章身子虛不舉,那不就是說他醫術不行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啪。」
葉堃說著就氣,拍了一下桌子道,「他是不是不舉,只有你清楚——我這點苦水只能給你倒一倒。」
本來有時他還去市集中湊熱鬧擺個野郎中的攤子,結果旁人都說他是吹牛。
沈胭嬌默了默,而後輕輕嗯了一聲。
秋日的莊子比及夏日更家舒坦,天高氣爽的,眼瞅著豐收的莊稼也是一樁樂事。
葉堃在莊子裡吃的滿嘴流油,說果然還是莊子裡的新鮮可口。
卻還是不肯多住,還不到兩日便急慌慌回城了,說是再晚,那聽書的故事,就該連不上趟了。
沈胭嬌笑著也是無奈,好好送走了他。
回頭沈胭嬌將葉堃的話,也都背地裡跟秋雨說了。
秋雨一聽就哭了:「我說過,我不在意他行不行——」
「這是真不成,」
沈胭嬌替她擦著淚,有些心疼道,「他心里過不去,且也說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思。」
秋雨含淚點了點頭。
她知道姑娘也是沒辦法,也知道蘇青官的難處苦衷,只是想著這天底下太不公平,沒忍住又替蘇青官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