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章忽而又問了一句。
沈胭嬌沉默了片刻。
這也是她會心慌的緣故:
一來,天子賜婚,賜婚的天子才駕崩不久,她和顧南章的和離書便出來了……往大了說,這便是藐視皇威了。
二來,她一個已經和離的婦人,卻依然和前夫過活,往小了說,她是不知廉恥,往大了說,她和顧南章是欺君罔上。
「若真不是你拿的,」
沈胭嬌左思右想,心慌中忙道,「那我們不如真和離罷——」
免得將欺君的罪名給頂上,那便是太過可怕了。
「你帶我一起去向宮裡請罪,」
沈胭嬌想著忙又道,「就說我一心向佛,想要出家做居士——」
顧不得了,只要能擺脫這些兇險,不連累英國公府,也不連累沈家……她寧可去做居士去。
顧南章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迫使她略抬起了眼,直視著自己的臉。
「你看看我,」
顧南章勾唇一笑道,「捨得麼?」
說著靜靜又道,「這兩日我接連奮戰,莫非夫人不曾享受過此此番柔情蜜意?」
沈胭嬌登時臉漲得通紅,又急又氣想要拍開他的手:「說正事呢——那和離書,真不是你拿的?」
不是他到底是誰?
「你把瘟疫時,跟你一起待在莊子上,」
顧南章微微一笑鬆開手,過去拿過來紙筆道,「能進到正房那邊的人,都列在這紙上。」
沈胭嬌抿了抿唇,一邊皺眉思索,一邊將人名一一列出來。
「再沒別人了,」
列完後,沈胭嬌皺眉道,「沒有了——你覺得是誰?你要一一審過麼?」
顧南章眸色微微一深:「不如從你開始審罷。」
「嗯?」
沈胭嬌一怔。
就在這時,顧南章過來一把將她抱起,不由分說走到了床邊,將她壓在了床帳內。
「說,說正事——」
沈胭嬌見他又來,忙想推開。
「天底下唯有這一件正事,」
顧南章一笑,「沈三,你這人,我要細細審過——」
話沒說完便吻了上去。
「審什麼……」
沈胭嬌掙扎著艱難憋著問了一句。
顧南章卻不應。
審什麼,自然是從頭審到尾。
里里外外,前前後後,細枝末節……全要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