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盼著這回能逮著那賊罷,」
沈胭嬌勸道,「母親且喝口水,放寬了心等著罷。」
錢氏這才又咕咚喝了一氣茶,轉過心神問了寶悅的事情。
聽沈胭嬌略略說了後,她嘆一口氣道:「這世上的事,哪有定數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可憐她一個金枝玉葉,最後走到了這一步——那玉珠縣主也忒可恨了些。」
世子夫人搖著扇子,半垂了眼瞼,這一回她沒急著接話。
若不是沈胭嬌夫婦幫忙,她的下場,也不會比那寶悅好多少……
她甚至無法想像,世子若是沒死,她如今會成了什麼樣,她的兒子,又會成了什麼樣。
「你兄弟也難,」
錢氏說著看向沈胭嬌又道,「他好好的新婚妻子……」
說到這裡頓住了,怕又惹沈胭嬌傷心,忙換了話頭,「你這兩日先在府里別出去,等這事平復了再說。你放心,但凡別的府里有些好事的來說話,我也不叫她們尋你去。」
英國公府里,自從顧南章當了狀元後,就沒怎麼冷清過。
尤其是新皇即位後,眼瞅著顧南章年少權臣,京城裡凡是能拉上點關係的,來訪的,來敘舊情的……
真是一個絡繹不絕。
她本身愛熱鬧,跟別的夫人少夫人們說話,也常常是說的興起,聽得興起。
只是這回,不是好事,她也得拒一些人了。
沈胭嬌忙應了。
新宅這邊,宋嬤嬤她們說起寶悅的事,眼眶還紅紅的。
原本她們與寶悅並不熟,可瘟疫時,沈晏柳和寶悅都在,見的多了,雖說說話少,可到底也是熟人了。
「夫人,」
見沈胭嬌從錢氏那邊回來,宋嬤嬤忙道,「聽聞那玉珠縣主已經被肅郡王罰跪了一夜,叫她去皇庵寺里去清心改過去了。」
「有消息了?」
沈胭嬌道,「這消息准麼?」
「准,」
宋嬤嬤道,咱們新宅這邊出去打聽的小廝回來稟的,「好多人都瞧著那玉珠縣主被車馬送走了——」
「清心改過?」
沈胭嬌冷笑道,「逼死了一條人命,單就送去庵寺里清心改過便完了?」
這肅郡王果真是心大了。
大約心底里也未曾將寶悅的死太當一回事,還想著暫且將玉珠送出去便能躲過這陣風頭。
「那玉珠縣主的生母,」
宋嬤嬤道,「聽聞是肅郡王的側妃,年輕時是個大美人,極為得寵的——不然,玉珠一個庶女,王府里庶女好幾個,單就她封了縣主?」
想來也是肅郡王極為寵愛這個女兒,不然也不會養成那般跋扈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