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每隔幾日, 便給我送一封信罷,」
顧南章頓了頓又道, 「每隔七日……不如三日罷,每隔三日, 叫人送去郵驛,信上可多寫一些,你每日裡都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只有我寫麼?」
沈胭嬌一挑眉。
「都寫,」
顧南章認真道, 「你我都是每隔三日, 便寫一封信過來。都要寫的詳實些,莫要只三言兩語。」
「嗯, 」
沈胭嬌失笑,「你每日忙完公務,還要擠出來時候給我寫信,累不累?」
「不累,」
顧南章深深看著很她道,「給夫人寫信,只嫌紙短,又怎會嫌累?等我致仕後,我還要為你寫上一本書——」
不等他說完,沈胭嬌捂住了他的嘴。
還給她寫書,將她前世的罪孽一一都寫出來麼?
好在這回旨意雖下來了,可吏部擬憑還有幾日時間,領憑領牌等一應程序也要些日子,加上苣州路程也遠,又有充足的赴任時日……
算起來,顧南章再等兩個月正式啟程,路上就算再慢,一個月總也到了,且還有將近兩月的修整時日。
盡有餘暇,不必心急,沈胭嬌也略略定了心。
她將這事跟沈晏柳商議時,沈晏柳倒不覺得意外。
「姐夫要去外任,阿姐必定是跟了去才好,」
沈晏柳笑道,「阿姐若是放心不下我,那是真當我是三歲小兒了罷?」
沈胭嬌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
「在我眼里,你就是三歲小兒,」
沈胭嬌嗔道,「才做了一點生意,你便以為你是大人了?外面的水深著呢,你若自以為是,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阿柳雖精明,但沈胭嬌也是怕聰明反被聰明誤。
畢竟這世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那騙人的局,都是一套接著一套的,前朝故事裡,不是連一個太學裡的博士都被騙了個山窮水盡麼?
「阿姐放心,」
沈晏柳無奈道,「我要是出去,必定多看多學,一定是少說少做——我知道分寸的,且還有青石薦的兩位老成掌柜的跟著我呢——」
「鏢還是要請的,」
沈胭嬌依舊堅持,「賠了錢財倒也不怕,性命安危才是要緊。」
沈晏柳拗不過她,為了讓她能放心,只能點頭應了。
「那阿姐與姐夫出去,」
沈晏柳道,「與我去那富庶的南邊不同,你們去的是苣州,民風淳樸是淳樸,可彪悍也有彪悍的——你們不清鏢麼?」
英國公府雖有護衛,可國公府的護衛,非國公爺出行,或有官家的允許,他們也是不能隨意出京的。
「你姐夫身邊有人,」
沈胭嬌道,「聽聞身手都還了得,比那一般的鏢都還要強些——你放心吧,他那人,什麼事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