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裡也沒上好的香炭不說,就是價高的炭,比及京城裡他們用的炭,也是煙氣大了許多……
沈胭嬌帶來的手爐,才用了這幾日,那手爐便已經被熏得有些灰僕僕了,宋嬤嬤刷了一遍沒多久又灰了。
「還以為是什麼,」
沈胭嬌鬆了一口氣道,「這是我願意的,我若不願意,你八抬大轎抬我來,我也不來的——」
說著一笑,「我不冷,守著你更不冷了。」
顧南章身上暖暖的,貼著他睡,將手腳都放在他身上,跟抱一個火爐似的,夜裡確實不覺得太冷。
顧南章替她掖了掖背後的被子,抱著她,輕輕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
「有點扎,」
沈胭嬌一笑躲了躲,「須髯有些長了?」
本朝前朝都比較盛佛,因此,男子剃面也最為常見,甚或在而立之前,都少有留須的。不然,便有類似年少強說愁的矯情感了。
顧南章也是常剃面的,只是這一段趕路勞累,胡茬便有些冒出來扎人了。
「咦,對了,」
說到這裡,沈胭嬌想到了什麼,笑道,「你身邊那個隨從,身材頎長的,看起來十分矯健有力的年輕人……叫什麼?」
顧南章:「……」
「你睡著了?」
沒聽到他說話,沈胭嬌忙轉臉看向他的眼睛,睡著了麼這麼快?
沒想到她視線正碰到顧南章靜靜看向她的眼神。
「如何這麼瞧著我?」
沈胭嬌疑惑,「問你話呢。」
「哪個身材頎長的,矯健有力的?」
顧南章一字一句道,「你夫君不夠身材頎長,不夠矯健有力?」
沈胭嬌:「……」
這人怎麼什麼醋都吃。
「別打岔,」
沈胭嬌捏了捏他道,「我就好奇一下。」
「我好幾個隨從,」
顧南章靜靜又道,「你為何獨獨挑了一個來問?」
沈胭嬌:「……」
這人還能不能正常說話了?
「餘下那幾個我都先前見過,」
沈胭嬌只能解釋道,「就這個先前沒見過,感覺不像是一般習武出身的,這才問問你——不說算了。」
「狄策,」
顧南章哼一聲道,「你眼力不錯,他原本是四海為家的武人,後來便跟了我。」
「那為何先前沒見過他?」
沈胭嬌疑惑又問道。
「先前他師父死了,守孝,」
顧南章略略解釋道,翻身又將沈胭嬌壓在身下,「跟你夫君打探別的男人,沈三,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