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倒是有些膽氣,」
顧南章笑著脫了外面大衣裳道,「沈家能出一個這般隨性的,也是難得。」
沈晏松雖比起來沈恪等人,性子要寬和從容很多,可到底是從小被教導出的嫡長子,骨子裡還是克制的。
畢竟,身上擔子重了,沒有超人的能力本事,行走在這人世間如何真能做到恣意灑脫?
「這衣裳如何這般埋汰?」
沈胭嬌接過來顧南章的大衣裳,瞧了一眼失笑道,「虧你還能穿在身上。」
這大衣裳顏色重,不仔細瞧不留意,這麼細細一看,已經髒的很了,乃至整個顏色都變了……
想到平日里顧南章那般好潔的性子,再看看這身髒衣裳,沈胭嬌不由抿嘴一樂。
「沒辦法,」
顧南章道,「這幾日每日都要在田埂上走上多半日,又是泥又是沙的——乾淨不了。」
「在田埂上走?」
沈胭嬌困惑道,「你這是去鄉野里踏青去了麼?」
「哪有那般閒情逸緻,」
顧南章被她的話逗笑了,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以為我是遊逛去了不成?」
說著又道,「春汛要來了,苣州轄下三四個縣府里都有大片的鹽鹼地,打算引水洗田,這事比較繁雜,一言半語說不清,大致就是這情形——因此才要去田裡瞧瞧。」
這些事情沈胭嬌是不懂的,顧南章也沒多解釋。
將鹽鹼地洗成良田,本是好事。
只是以往苣州並沒能做成功這事。
一來,先前各縣下也有官員組織過百姓洗田,引水分田等等本就艱難繁雜,人力物力的耗費不少,可洗出的良田往往又被當地豪強所占所買……
因此百姓並未受什麼利,得什麼實惠,於是便敷衍了事,這事也就慢慢不成了。
二來,各縣之間也有些齟齬矛盾之類,先前州府沒能好好調解安排,使得各縣不能統一調顧,導致一些事情很難做好,包括洗田等事項。
他到了苣州後,這一年春汛時期,第一件準備做的大事,便是這洗田相關。
萬事都是想的簡單,做起來繁雜。
很多事情,不能單靠公人的嘴,也要實地實情地去察。他既然來了,在其位謀其政,便不想懈怠敷衍。
這般一忙起來,哪兒還有半點閒情逸緻,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掰開了用,只覺得無暇分身,更管不了這一身髒污了。
「快去洗洗吧,」
沈胭嬌看著他一臉疲累的樣子,心疼的伸手又從他頭髮上拈下一根小小的草杆,笑道,「我叫嬤嬤給你燒了水,水燒的熱熱的,你多泡一會兒,去去乏累。」
說著,又看著他有些乾裂的唇道,「你先去洗,我叫雲官給你熬些梨膏湯來,一會兒你多喝兩盅去去火……呃……」
話沒說完,心裡又沒忍住一陣煩嘔,不由捂了一下嘴。
「怎麼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