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學校藥房,賀遠舟給她量了體溫,三十七度七,不算太高。但保險起見,他還是買了感冒顆粒和退燒藥,又去隔壁的咖啡店買了個保溫杯,讓店員裝了一杯熱水給她。
初緒以為他們今天的約會就這樣無疾而終,坐上出租車的時候還在跟他說胡話:「你把我送到學校的時候……能順便幫我換一下涼蓆嗎?我沒力氣了……」
「少說話,多喝熱水。」賀遠舟替她擰開保溫杯。
事實證明,幸虧他及時把她帶了出來,一大杯感冒靈灌下去,初緒的體溫反而躥到了三十八度二,在酒店裹著被子直打哆嗦,臉上燙得厲害。
賀遠舟打開了空調暖風,坐在椅子上鑽研退燒藥的說明書,發現得燒到38.5度以上才能吃,她現在只能算中度發熱。
加上北城最近冒出來一波甲流病毒,她沒做病毒檢測,不確定是單純的風寒感冒還是流感,藥不能亂吃。
賀遠舟拿出電腦,在桌前翻開自己的教科書,一邊學習一邊隔半個小時就給她量一次體溫。
所幸她沒一直燒上去,體溫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就這樣沉沉地睡了一下午。
她平時走路雖然馬虎,在他身邊走著走著會突然崴一下腳又迅速站好,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睡相挺老實的,躺在那一動不動,只是呼吸聲比平時要重一些。
上一次他們在外面住,隔天早上七點他就出門上課了,臨走前看了眼床上的她,睡得也很安分,只在枕間露出一張臉,閉著眼睛的樣子很可愛。
「你說……唔……」床上的人突然冒出一串含糊的囈語。
賀遠舟以為她醒了,下意識回頭問:「怎麼了?」
「誒……哎喲喂……」她辛苦地嘆了口氣,語調像坐過山車似的,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賀遠舟好笑地合上書站起來,走近她的床頭,把燈調亮了一些。
她的兩頰還是粉紅色的,頭髮亂亂地散在枕頭上,嘴巴還在小幅度地一張一合,嘟囔著讓人聽不懂的夢話。
他在房間裡沒穿外套,指尖有點涼,壞心地戳了一下她熱熱的額頭。
初緒的嘴巴立馬閉緊了,像條不願意上鉤的倔魚。
賀遠舟「撲哧」一聲,手指沿著她的眉骨往下滑,一路掠過鼻樑,在她的鼻尖微微用力,把她的鼻子壓塌。
「嗯……」初緒總算覺得不舒服,皺眉扭了一下頭。
「起床了。」賀遠舟笑著捏起她臉頰上的肉晃了晃,提高聲音喊她。
初緒睡得完全找不著北,好不容易被喊醒,連一開始怎麼被他帶來都忘了,看清房間的時候反應了好一會兒:「啊……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