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徘徊在隕落邊緣的化神劍尊,還能護得住多久呢。
但是江破虛,不在,不在御劍門。他在幾個月之前就失蹤了。
——失蹤前去了上古秘境。
「上古秘境?」
他的手有點抖,差點掐死御劍門的掌門。
但是最後他還是鬆手了。
因為他要留著御劍門的人等待江破虛出現。
不能殺,要耐心,要耐心。
他抖著手把勾曳往劍鞘里放,好幾次才找准方向。
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敢嘲笑這個冷靜的瘋子手抖。
……
他回到了不歸墟。
姜狸睡著後,他就坐在了清晨的露水當中,安靜地注視著她美麗的睡顏,花朵般的柔軟的唇瓣,就和昨天、上個月一樣美。
有種肝腸寸斷的美。
他低頭看見了不歸河畔自己的倒影。
他想起了那個下午,姜狸說她有個心上人、白月光。
他以為她在編造故事。
可是原來真的有個青梅竹馬。
姜狸說她喜歡冷淡一點的——無情道確實夠冷淡了。
他盯著不歸河裡的自己。
他想起來,那些外貌描述,其實江破虛也能對得上。畢竟長相端正的人都有些肖似的地方,誇人俊俏的詞語也大多重複。
——除了眼睛。
但姜狸說過眼睛是綠色的麼?
姜狸沒有。
他自己猜的。
他自以為是地對號入座了,並且一心認為姜狸那個時候是喜歡他的、拒絕他完全是因為師尊的身份。
他安靜了一會兒,低下了頭。
難怪他吻她的時候,她給了他一個巴掌呢。
他平靜地摺疊起來了那張看了很多遍的,記錄江破虛生平的紙張,平日裡拿刀都穩得很的一雙手,竟然有點發抖。
他看見了河水裡的自己。
那個男人面無表情,明明戴著面具,但是仍然能夠看出三分失魂落魄,他碧綠色的眸子眼角有點發紅,看上去十分猙獰。
他閉上了眼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溫和一點。
但是不行。
早晨,姜狸醒過來了,她就像是過去那樣慢悠悠地喝完茶,準備去練劍了。
但是玉浮生卻開始躲著她了。
他好一會兒才走出了那片黑暗,若無其事地說:
「狸狸,今天晚上我要去一趟虎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