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畫乾淨清晰,她的手在紙上按了按,繼續往下畫,從上身結構到下身比例,事無巨細的填充陰影。
男人的身材就是本錢,而他有黃金萬兩。
就這麼教與畫聯合用了兩個小時,鹿雨這堂課才到了結尾。
為了保持動作的原狀,這兩小時的課,程朔幾乎沒怎麼動,偶爾才微微抬眼看看。
畫板前的她手臂輕輕擺動,嘴裡說著專業術語,專注也很專業。
她拿著細長的鉛筆,偶爾會稍稍別著臉看他,目光細緻的收集他身上的所有特徵,不放過一絲一毫。
即使底下數雙眼睛多用勁都沒她輕輕一瞥的侵襲感強,程朔好幾次都被她灼熱細膩的目光整得心裡不平靜。
在風口浪尖上,他鎮定自若的像個老手,實際方寸大亂。
——
上完課從畫室出來,鹿雨坐在車上喝咖啡。
樹蔭遮蔽,帶來一簇陰涼。擋風玻璃前的畫面鮮艷奪目且青春洋溢,人群中,程朔正被校里的姑娘們纏著要微信號,有上手拉的,在面前擋的,口頭調戲的,把一個脾氣挺好的人逼得滾滾喉結神情無奈。
他似乎沒有拒絕女生的經驗,她瞧了他好一會兒,總算看見他這朵小白花從蜜盤絲洞裡掙脫,順其自然的坐進了車裡。
她的手輕輕搭在車沿上,捋了一把頭發,故意逗弄他:「唐僧肉還真是百家求,你剛才被拉著留了幾個號碼?」
程朔見她開心樣,感嘆道:「沒留,就剛才她們的架勢,加了微信到底誰調戲誰還不一定呢。」
「一個都沒留?」鹿雨挑眉:「你這意志夠牛逼呢。」
程朔看向鹿雨,只笑未語。
鹿雨托著下巴,指了指車上的咖啡:「給你的。」
咖啡上面飄浮著冰塊,沁人心涼。
程朔灌了一口,被涼爽的冰感褪去了外頭帶來的燥熱。
很自然的,他問起了換衣服的事:「課上怎麼沒用昨天那套衣服?」
「那套衣服風格誇張,不適合今天的課。」
鹿雨沒說實話,素描課的學生以後都會見到各種各樣為藝術獻身的裸體,所以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但在藝術生眼裡這就是一個作業。
她原先也是那麼以為的,可真當要去上課時她矛盾了,她竟然變態到對他的身體異常關注,像小時候認奶狗一樣,別人抱一抱就覺得要失去它。
回歸現實,鹿雨咬著吸管,打量他一會兒,又說:「不然你以為什麼?」
程朔眼神誠懇:「還以為你怕我著涼呢。」
……
就在兩個人坐在車上吹風時簡悅的電話打來了。
「寶貝,你到哪了?」
「嗯?」鹿雨關上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