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雨一言難盡的看了兩人一眼，把啤酒分給他們:「多喝點，喝完早點回去洗洗睡吧。」
笛莎重重嘆了口氣，趴在桌子上，像腦幹被抽乾的愁雲滿面。
鹿雨轉了轉易拉罐，朝程朔提了提:「現在是不是有大學生村官和大學生創業政策？」
程朔順著她話說:「是有過這個宣傳，不過具體還得去村里問一下。」
笛莎的眼底亮起一道光，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我們現在就去村委問。」
程朔說:「都十一點，早關門了。」
笛莎拉著金小葉飛奔邊說:「沒事兒，有人值班！」
走了兩個人，一張桌子就有點空了，屋檐上翻騰的貓兒也躲去睡覺了，諾大的院子，變得靜悄悄的。
程朔轉著竹籤，過了會兒說:「村里就喜歡這樣初生之犢的大學生。」
鹿雨放下啤酒，不遮不掩的看著他:「是和你這個老江湖差著遠。」
她特意咬重了老江湖這兩個字。
程朔看她樣子，就知道她剛才發現他神經兮兮的舉動了，他斟酌著要怎麼回才能把這件事全須全尾的解釋圓滿，就聽見她的聲音坦然帶轉角的說:「喜歡上我了？」
她的話蕩漾如波，他整個人就像在海風飛馳的帆船，被吹的四處鼓動。
就在程朔張口結舌的時候，鹿雨站起來輕俏說:「我就說我在你面前這麼釋放魅力，你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
他一動不動，靜靜的看她像在思索，心裡那些荒繆的聲音在無限放大，嘈雜凌亂。
他看了她一會，動了動嘴唇，唇角扯出了一絲笑意，笑容里什麼情緒都有。
春風乍起，月光落在他眉間，像火山上的雪，溫柔的正在消融。
這時，鹿雨回身看他:「睡了，晚安。」
第40章
東方魚肚白, 天還清凌凌的。
窗戶外，黎明的曙光穿透白雲，破曉的瑰麗直射山巒。
房間裡, 白色微透的幔紗飄動揚在床角。床上, 鹿雨枕著柔軟的枕頭還睡著。
室內氣氛安靜, 光線柔和，古城街上響起小孩不想上學的哭聲也沒吵醒她。
直到門外傳來三下有規律的敲門聲, 聲音輕輕的, 像敲在鹿雨心上。
她睜眼睛, 咕噥翻了個身，在床上懶了三分鐘才去開門。
一開門, 程朔背後而立，他挺拔的脊樑和修長的雙腿往那兒一站, 儼然是一道養眼的風景。
鹿雨隔著門看他，走廊光線稍淡, 他清俊的輪廓和立體的五官在她面前，不用分辨就知道他心情不錯。
鹿雨眨眨眼看她, 說:「叫，床服務是不是早了點？」
背著光, 她睡醒惺忪的臉依舊很生動。